有壤:“哎,可憐了曄王。”
有壤:“祁王果真好計謀。”
有壤:“林家作繭自縛,曄王為虎作倀,祁王秉公執法,並無半分不妥。”
有壤:“曄王十日之後大婚,不曉得是否會如期舉協…哎……”
亦有壤:“曄王今時今日在劫難逃。”
沉默良久,沉深終於從口中逸出一縷輕煙般喟歎:“不過是言語過激,一時惹得父皇動怒,過兩日便能出去。”
瑤思愣愣看著沉深,抽了口涼氣,不過言語過激她實在不大相信,既見沉深有意避諱,她便擇了個別的話茬:“那林府要是被坐實了罪名,祁王定會按你個包庇之罪,到時候你會落得什麼下場?”
沉深蹙了蹙眉,十分溫柔的用手一下撫過瑤思的脊背,哄孩子一般低吟道:“至多削王為民,並不至死罪。”
語至詞,他又頗無謂的挑了挑眉,略帶輕戲道:“即便本王不在是皇室貴族,你我二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認定的夫妻,本王也要與你白頭偕老直到同槨而眠,好好折磨你下半輩子。”
瑤思忿然推開他的手,被沉深這麼一嘲,她感覺自己全身真氣都在無形的散盡,甫的一起身,點著沉深的鼻頭氣憤道:“沒良心啊,虧的本姐日夜憂心你在牢是如何度日的,你倒好,想著罷了官回家折磨我,都自身難保,在劫難逃了還這麼不要臉,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哎。”
瑤思話音一落,本以為沉深會似尋常一般氣憤的再將這番話變個模樣懟回瑤思。
豈料,如此暗無日的牢獄還有更改人性情的作用。
沉深竟似從未有過的歡心滿足,他輕握住鼻尖上的那隻白皙手指,悄無聲息的,眸眼有些婆娑,兩串水流不能克製地奪眶而出,卻再也停不住。
他緩緩將瑤思那隻手捂在自己胸口,似有良藥般盡力壓住那些將要從喉頭破門而出的抽泣哽咽。
瑤思一駭,好端端一副猛男落淚,難不成是她嘴炮更上一層樓,連倨傲的沉深也能給罵哭。
她這心髒實在驚不住反複蹂躪。
她吞了吞口水,掙了掙被沉深死按在胸前的手,好似螳臂當車並無半點鬆動。
再瞧沉深眉眼兩行清淚汩汩溢出,瑤思有些慌亂,她從到大何事見過如此悲壯場麵,若不是沒有相機,她定然會拍兩張好留著日後打壓沉深用。
然則,沉深模樣似發自內心間的痛楚與歡喜夾雜,瑤思苦耐抽了抽嘴角,隻得拿另一隻袖袍粗糙的掩了掩掛在他臉側似兩顆圓潤珍珠般的淚水。
如此落井下石實在不是人能做出的事,她便盡力淡定著,保持著少有見的有條不紊之態安撫道:“你大老爺們,哭什麼啊,對不起對不起,我話太毒了,我道歉。”
沉深努力張了張嘴,帶著微顫的聲音開口:“瑤思,若是我被處死你不要再嫁可好?若是我被削官為民,你我做一對鶼鰈情深的尋常夫妻可好?要是我做了下之主,你便做母儀下的後位可好?若是我無罪釋放,你我二人按著定好的日子完婚如何?”
“啊?那……你等一下,我給你帶了好東西。”瑤思眼神一抖,趁沉深忘神之際,快速將被捂在胸口的手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