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淵輕應了聲,也沒怎將白澤一番話放在腦袋裏悟一悟。
彼時,他將雲頭下降一尺,越是靠近那處山穀縫隙裏,靈石越是灼灼燒著,幸而,瑤思心尖的龍鱗尚未有異動,可證明她應是安全的。
隻是,瑤思為何會來了這陰暗之地……
瀾淵也沒過多去想,按著靈石的指引,寸寸降著雲頭,仔細從上而下的瞧著瑤思位置。
不過片刻,遠遠的瀾淵便瞧見瑤思著了身與黑暗裏十分顯眼的白袍,立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膽怯的握著破靈扇,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瀾淵緊促著收了腳下祥雲,立在瑤思身後,著急發問:“瑤思,此處戾氣頗重,你來此作何?”
遠處枯樹枝頭烏鴉“哇——哇——”地嘶喊了兩聲,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動。
三三兩兩的魍魎遊魂來回在洞口穿梭,飄飄忽忽的經過瑤思身側時皆會用異樣的眼光冷嗖嗖的瞧望她一眼似乎又發覺她手中的破靈扇是把神器,亦會工工整整的避諱著轉身離去。
當此事,瑤思正連懷若陰穀裏最可能生長離魂草的陰暗小洞都沒膽量進去,後背處突兀一聲呼喊,嚇得瑤思三婚皆要散去的戰栗,連手中破靈扇都有些瞧不起她的“啪嗒”掉在地下。
“啊啊啊啊!鬼啊!”瑤思本能的抱頭尖叫。
一連串的動作做爐火純青,像是反複練習了多次的效果。
瀾淵向前走了兩步,撿起瑤思丟在地下的破靈扇,下意識揉了揉被瑤思尖銳嗓音刺痛的太陽穴,又安撫般溫聲道:“……,是我。”
好大一會,瑤思才從驚嚇中緩回神來,囁喏了睜開眼瞥了瞥那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聲音。
無論是瑤思或是宿主靈女的認知裏,花開花落,靈都外的結界,無論晨昏,都在流淌著細碎年華,裏頭的人不出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
她眸光方觸及瀾淵溫和麵色時,便警惕性懷疑這是眼前之人可是什麼妖魔鬼怪幻化蠱惑人心的。
瀾淵似瞧見瑤思疑惑的麵色,無奈苦笑了一聲,將手中扇子遞於瑤思,笑道:“即便是六界遺留的懷若陰穀,怕是也沒人敢幻做天帝的樣貌欺瞞靈女。”
聞言,瑤思才正兒八經長舒了一口氣,大步向瀾淵一邁,似抓住救命稻草又似汲汲以求的環住瀾淵腰間,將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裏,舒舒服服的感受著瀾淵身上獨一無二的醉人桂花香。
半月時光轉瞬而逝,外界事物譬如走馬燈,每一日一夜,每一旬一月皆在無形變化著。
瀾淵亦是緊緊將瑤思環在懷裏,環的緊了怕她會痛,環的鬆了,似乎又表達不出他半月未見的思念。
良久,瀾淵才鬆了鬆手臂,細語在瑤思耳邊道:“此處戾氣如此深,快隨我出去。”
瑤思鬆開環住瀾淵的手,有些難以啟齒的磨了磨後槽牙,感慨的唏噓一喟。
若非她有不得已而為之之事,她自然是連半日也不願在靈都呆著,更不可能冒險的來此不見天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