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波之後,諸事定。
第二日,瀾淵睜開眼,已是天光大盛,發覺自己在紫微垣的軟榻上而醒。
他側過身子,眨眨眼,瞧見瑤思正趴在榻尾淺睡。
大約是昨日夜裏,他沒能撐住傷口的痛意便昏睡了過去。
一夜醒來,肩膀處的傷意被被包紮的完好無損,體力也被離魂草縈繞的靈力充斥著,往日胸中針刺的灼燒痛感也不複存在。
都這個日上三竿的時辰了,瑤思還睡得沉濃,估摸昨日夜裏,她一直守在榻前,並未入眠。
她對著他的臉而睡,一張俏美的小臉略有些倉皇的憔悴,黑如墨色的長發散在後背與枕席之間,翩如夜晚的深色。
瀾淵抿嘴笑了笑,床鋪很軟很舒服,雲被更是熱乎乎的,難得他今日懶散不想急速起身奮發圖強。
他揉了揉受傷的肩膀,半起著身子,想將瑤思抱入雲被裏與他共枕。
湊近瑤思的身子,瑤思的發間攜了淡淡的桂花香,指尖觸碰在柔軟如煙,細密如霧的發絲裏,酥人心尖的癢癢。
窗欞微開了一角,窗口處漏近來一朵鵝黃的桂花瓣。
躡手躡腳的將瑤思抱起,晨起睡飽的精神本就是旺盛的,何況美人在榻,何況指尖酥意連心……
瀾淵指尖點進瑤思靈台一縷沉穩睡衣的術法,他動作輕且緩,兩個人鑽進一床的雲被裏,如平靜時光裏最單純的歲月靜好。
雖說瀾淵不願去回憶昨日種種往事,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去想。
重生與魂穿是什麼意思,三重身影,兩重元靈來自不同次元又是何意。
不是靈女瑤思又是誰?
雖然這些問題,瀾淵早在瑤思來九重沒幾日便反複琢磨過,她與眾不同的特別之處,實在不得不讓人去摸索其來源,彙聚水火兩重元靈的一人,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瑤思動了動身子,把瀾淵從疑詫的神思裏拉回。
一張絕美的麵容還無遮掩的近在咫尺,瀾淵瞧著她纖細的睫毛,睡著時笑甜甜的笑意,梨渦深深。
瑤思先前說過,她每次照鏡子都能被自己的長相美到差點休克,簡直人神共憤。
起先瀾淵曉得瑤思相貌俊美,生的好看,每每瑤思近在遲隻他可以仔細觀摩的時候,他總是麵紅耳赤的羞澀垂目。
今日頂著再泛紅暈的麵色,他仔細看著瑤思。
且不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平心而論,瑤思是好看,確實是人神共憤的好看,她不似尋常女子陰柔嬌嗔著的柔弱之氣,反倒是五官挺拔端正,略帶攻氣的好看。
都說麵由心生,瑤思長相瀟灑,心中也是瀟灑。
偏偏這種瀟灑的相貌與瀟灑的作風自成一派,上天入地六界裏裏外外尋上幾輪,也尋不出一位能於瑤思相貌心境相媲美之人。
因此六界男子則因瑤思自成一派的性子,分做了兩派。
一則是對我愛慕不已,欣羨感慨其與眾不同。
另一則把瑤思認做怪談,巴不得避而遠之。
而瀾淵自是第一種的分類,有趣的靈魂他漸漸對瑤思心生愛慕。
他這樣盯著瑤思的臉,目光一寸寸從黑如墨的秀發移至那色澤紅潤,因熟睡而微微開合猶如熟透的櫻桃小唇上。
不由自主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