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因此頓悟了一瞬，便瞧見此地漸浮出層層仙霧。
如此之景，二人不由瞧瞧對視了一眼，瞧著另一人正作何反應。
豈料一傾目，二人的視線便對的正當，兩人目光就這麼毫無前兆的碰撞時，皆有些尷尬，又不約而同的擺出從容不迫來。
“說吧，有何事尋我？”
沉默間，那廂陸壓道君微闔的雙眼睜開，起身行至二人身旁空地。
無事不登三寶殿，哪家的風還能把他二人一並吹來，陸壓道君心裏也不是沒點猜測的。
然而陸壓道君這麼一問，反倒問的二人一怔。
他二人是來作何的，也沒個準確的說法，若是是瑤思說什麼去陸壓道君那裏走一走，也許他能為二人化開心結。
其實他二人都是心知肚明，滄海幾十萬年的隔閡，哪裏是三言兩語便能撫平的。
那廂瑤思不依不饒，說什麼她要回靈都將破靈扇物歸原主，怕他二人再趁她離開的幾日打起來，便死活命二人來尋了陸壓道君。
既然陸壓道君問起來此緣由，索性，來也來了，隻如此走一遭，豈不白白生出諸多尷尬。
二人便規矩的攏手，道：“徒兒見過師尊。”
陸壓道君頷首應聲，麵上沒做什麼答複。
染荒是個直心思的人，他既察覺出陸壓道君彼時的反常，自然會明麵上尋問一番。
“師尊在此閉關了百餘年，此處怎就生出如此丁點仙澤來？”
染荒如此一言，問的的確是直白且一刀見血。
瀾淵微感詫異，卻沒做言語，隻做個垂目頷首的乖覺之舉，心底的神思卻遊曆在一路而來偌大的魚鯪島之上。
彼時，陸壓道君微不可查的一怔，那雙外袍下的手略有幾分緊張的動作。
而後，他心中漣漪微起，道：“臭小子，你如今連本尊也敢疑心了是不是！”
他說著，不見怒意，反倒有幾分欣慰之色。
語罷，陸壓道君做出幾分愧疚之色來，扭扭捏捏了好大一陣，適才又兀自做出無可奈何之意。
“你們二人啊，如今能耐了，怕是瞞不過來。實話與你們二人說，閉關不過是個自尋清淨的噱頭，憂心的便是你們又要尋我做些違心之事，我這不是不得已而為之嘛。”
陸壓道君此言很是有理，高段位玩家果然不一樣，一張嘴便將是非對錯拋給了他二人。
如此一來，瀾淵與染荒反倒覺得他二人再生什麼事端便是讓師尊難為情的不尊師行為。
瀾淵忽而想起就回紅緹的歸魂術，陡然生出幾分比染荒更愧疚的神思。
彼時，瀾淵與染荒並非真信了陸壓道君言詞。
總覺得哪裏奇怪了些。
師尊閉關既是噱頭，前院大殿積攢的灰塵與一片荒涼之景，顯然，陸壓道君這些年歲裏，並未在魚鯪魚久居，眼前陸壓道君的仙澤也並非常年在此地氤氳起的濃厚。
既不在前院，亦不在後山，從未去過九重天也未走過魔界……
思及如此，二人總覺得今日的陸壓道君有些不大對勁。
登時，陸壓道君也曉得今時不同往日，往年兩個尚未出師的徒兒，如今也早已獨當一麵，怕是他今日三言兩語再難將二人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