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近乎午時,瑤思躺在床榻上,頭腦昏昏沉沉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又很模糊。
昨日夜裏她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腦門間爭吵,似乎是瀾淵與染荒,後來爭吵的聲音消失了,耳邊隻有窗欞吹進的呼呼風聲。
再後來,她頭腦莫名脹的厲害,便躺在了溫暖的被褥裏,似乎快到了淩晨,有人在和自己說話,破碎的聲音猶如隔著汪洋傳來,她聽不清,隻偶爾飄進三兩句話,什麼什麼好生歇息,什麼師尊與他。
瑤思聽的不清楚,隱約有所察覺這似乎是染荒的聲音,但她當時在困意有頭昏腦漲的驅使下,沒有太多的力氣消化,這些語句很快就如清晨的薄霧,光影照耀後便揮之散去了。
忽而想起昨日夜裏清霜說的一席話,瑤思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欲要出得寢殿的門,不曉得何時被染荒幻了層厚厚的結界。
這結界不似她常一揮手幻出得水波,她敲了敲透明中泛著薄薄紅火的門。
“大白天的設個結界幹什麼,開門啊!”
門外朝瑰問聲而來,規矩朝瑤思一作揖,道:“靈女,這結界是昨日魔君布下的,自是魔君一人可解。”
瑤思翻了個白眼,心裏一頓咒罵,臉上合著還是看得過去的:“那你讓他看啊,軟禁我啊?”
朝瑰怔然,軟禁……
好像魔君確有此意。
瞧著朝瑰神色略有疑竇,瑤思心中一個咯噔,急忙發問:“他好端端的給我弄個結界幹什麼,昨天有人來了?”
朝瑰被瑤思問的啞然,昨日夜裏可不是就有人,她還同那人言語了兩句靈女。
可這如何能說出,都說靈女是個絕頂聰明伶俐之人,她怕是言語兩句便能被靈女套出話來,如此,依著魔君狠厲性子,她定當會落得消散如煙下場。
瑤思察覺朝瑰心中坎坷,便有安撫著套話之意,道:“你這是什麼反應?放心,這事你知我知,我絕不會告知第三人。”
不料,瑤思如此說著,那廂朝瑰還是緘默不語。
既然軟的不吃那便來硬的。
“你不說是不是?你當我靈女提不動破靈扇了是不是?反正你說出來我保你安然無恙,你不說出來我出去後……有你好看!”
且不管能不能提動破靈扇,且不管能不能讓人家好看,虛假靈女的頭銜架勢咱該有的還是不能少。
朝瑰一副神情滿是憂慮與惶恐,這是被瑤思逼到了絕境,前前後後都是死,那便賭一賭吧。
“靈女,昨日……昨日夜裏,是清霜公主。”
瑤思心中一僵,睫毛微微顫動著,說不清是悲是喜,是憂是愁,喃喃自語道:“清霜,清霜?”
對,回憶如江河水翻湧至上,她記得,是清霜。
驟然間,她失落了……
瑤思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眼中閃著光怪陸離的色澤。
瞧著瑤思如此神情,朝瑰有些慌亂,染荒的結界合是她能破的,她急忙喚了兩聲靈女,瞧著她並未有反應,便倉促跑去了前殿。
“回來!”
瑤思立在旁邊,波光流轉的眸子裏瞧見朝瑰慌亂的神色,她心中一凝,一種細小的恐怖伸出尖喙,篤篤叩擊著她的心房,立時三刻,突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