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瑤思被染荒一層結界罩的嚴絲合縫,她裏裏外外想了無數個借口,染荒像是摸透了她的小心思,總有四兩撥千斤的言詞回他。
七八日漸過,瑤思憂心瀾淵如今是否安好,日日夜不能寐,即便有時睡去,也總是噩夢驚醒。
索性,她便撐著精神不去睡了,又加上她這些日子食欲不振,染荒每每變著法的命人做些稀奇古怪的小食送來,她不過瞧上兩眼,不願食之。
非到餓的難耐,她才味同嚼蠟般咽上兩三口。
這麼折騰了幾日,吃也吃不好,誰也睡不踏實,連大門也出不去,瑤思精神是日日漸衰。
日暮黃昏,染荒支去了殿門前的朝瑰,殿內裏外就又隻剩下他與和瑤思兩個人了。
再一次見到瑤思,染荒那顆冷冰冰的心裏似乎生出了一抹模糊的神傷,正是這種神傷,讓他沒有半分暴躁的情緒。
染荒走過去,然後看到了榻上撐腮坐著的瑤思,麵色蠟黃,那雙明顯帶著鋒芒與敵意,卻又有些濕潤的眼睛。
他把手伸過去,想探一探瑤思靈台,大概是這幾日的軟禁,讓瑤思對染荒看法有莫大的改觀,立時三刻便想到了他那日神情與言語,幾乎是在瞬息,她便納罕的繃緊著。
瑤思猛的一後撤,染荒探出的手停頓在半空,他心裏微微歎息一聲,卻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
他想著,又向前把手觸上了瑤思的靈台。
“瞧你這幾日麵色蠟黃,若非是靈力滋養,你怕是要遭些罪。”
染荒麵上沒有太多表情,唯有幾分心傷,頓了頓,又輕聲道:“我曉得你性子活潑,在殿內待一日也是煎熬,你且忍耐幾日,你想去哪我便帶你去哪。”
如果換做另外一人,即便是生死一瞬,染荒大概也不會有所憐惜的說出此等安撫話來。
他也不想看著瑤思如此,可他再沒有別的辦法能守住她。
可之於瑤思而言,若是瀾淵了,她一個人,在這個次元的世界裏,她再無半點留念,與其一個人孤苦伶仃,死生都不能做主,隻能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著,倒不如回了該屬於自己的地方。
瑤思抬頭看著他,心底似乎有什麼在坍塌凹陷,她就這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染荒看,茫然漸漸臉上浮起,薄薄的似一層煙雲。
染荒有些驚愕,不甚曉得瑤思何意。
“人至賤則無敵,你在這條路上逐漸超過白澤,你這是高處不勝寒,牛逼。”
染荒怔然,他想過瑤思會朝他發脾氣,會緘默冷然,會用各種辦法逃離他,從來沒想過,瑤思會以這種半帶著調侃的諷刺對他說話。
不過,看似露出爪牙的貓她還是貓,好哄!
瑤思癱在榻上,自顧生悶氣的翻了個身,又轉過身,把腦袋枕在隔壁上,不避諱的對上染荒的眸子又道:“你怎麼這麼沒良心,虧我從前對你那麼好,你現在就一天三頓的拿點糕點糊弄我,在這破地方關著,食欲本來就不好,沒肉沒酒的,吃什麼?麵色不蠟黃,精神不萎靡才怪!”
染荒神識很模糊,忽以為這是自己的某一夜夢境,怔然了好半晌,也沒有反應。
瑤思無奈一抿嘴,背過身,氣著自顧喃喃:“行吧行吧,咱倆關係就到此為止吧。”
染荒恍然驚醒,笑著掰回瑤思的身子:“好好好,是我照顧不周,想吃什麼,我讓朝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