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沒在言語,也不做阻攔,大約是他在凡塵同綰玉修成正果的原因,如今對瑤思除了純撩還多了幾分同情。
三人一路順著天際直往引渡的忘川而下。
一路上所用時辰不久,忽而三人便於九重突兀落到忘川邊界,一覽前方見無盡泛著血黃之色的長河,卻又深不見底,空氣中彌漫著濃濃惡臭,便曉得忘川已到。
瑤思是來過忘川幾次的,對此地無論是從前的小說還是如今親眼所見都是有些了解,今一來,故地重遊,她深吸口氣,將起伏不休的心緒一並壓了下去,即便如今她心裏多多少少存在著對鬼魂的膈應,卻不似先前一般懼怕。
“幾位可是要擺渡?”
忽聞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三人背後響起。
三人回首,白澤客氣應聲:“正是,麻煩老人載一程了。”
老人家一身的蓑衣鬥笠,佝僂的身軀看上去有些年歲了,他蒼老的兩手握著船槳,隻笑了笑,一個晃悠,白澤便輕車熟路的踏上了船。
想著先前瑤思初次去往魔界是同瀾淵從奈何橋上而行,如今這上擺渡人的船又是什麼說法。
綰玉眸子示意瑤思上船,她也不複多想,便同綰玉一並而上。
“三位可要站穩了,老夫這就擺渡。”老人家笑容和善可掬地一聲招呼。
“嗯。”白澤與綰玉悠悠然應了聲。
瑤思有些訥然,她連去哪,幹什麼都沒說,這老人家便要開船,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些。
老人家不緊不慢劃著手中的槳,似乎一眼便瞧出了瑤思心思,他勾了勾唇角,自說著:“這位姑娘從前同先天帝一並走過奈何橋,老夫遠遠瞧見過一眼,姑娘貌美,老夫擺渡了十幾萬年,載過不少人神,姑娘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相貌。”
瑤思嘿嘿一笑,若是從前,她必要一挑眉,而後大言不慚的稱讚老人家眼光極佳。
可如今,她有心事重重,不甚關心的四下看了看,一葉小木舟晃晃悠悠沿著忘川橫渡,玄幻界到底是牛逼,動不動便是有十幾萬年的工齡,年輕一輩的找工作絕對是個困難事。
不料,瑤思不答話,老人家非但沒生氣,反倒有些興致的自說話:“忘川河雖名為河,可底下卻是水全無,更莫要說是河,兩岸之間深不見底,全是堆滿的孤魂野鬼,血腥與戾氣嘔啞嘈雜,想來幾位是有重要的物件落在了河裏,才會冒著如此重的戾氣前來讓老夫擺渡。”
老人家說的不錯,從來瀾淵也解釋過,忘川河底不見水,則是孤魂野鬼煉獄般哭喊,震顫到船隻能感受到水波搖晃。
白澤與綰玉自然知曉這些,瑤思又沒心情去理會這些,可老人家既好心科普,一人都沒有回話,多少有些不尊敬意思。
無奈,瑤思又嗬嗬笑了笑,問道:“老人家如何知曉我是有重要東西落在了忘川。”
老人家朦朧蒼老的嗓音裏帶著一絲渺遠:“老夫早些日子瞧見過一片月牙白的龍鱗,那龍鱗一瞧便非同一般,想來是先前天帝陛下的無疑。”
瑤思一震,驚道:“老人家可瞧的真切?”
說實話,瑤思不記得龍鱗是否真丟在了忘川,她也隻是聽染荒那麼一說,可無論真假,她都是抱著必有的心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