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思此一日連半點休息的空隙都未留,染荒雖驚醒她讓她好生修養兩日,可白澤說過,去燃燈古佛那處,或許可以用龍鱗結出瀾淵的肉身。
她馬不停蹄,便又從幾重趕往靈山之上。
當此時,她心口一滯,適才回過神來,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自己靈元動蕩。
她可能確實需要清修歇息一陣了,偏偏眼下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不可,分秒必爭,她來到此處許久了,日子過得懶散慣了,還是頭一次在乎時間的重要。
關於燃燈古佛,也並非是隻存在傳言裏的高階人物。
想來她從前方與瀾淵互生情愫那會,瀾曾帶她來靈山聽過燃燈古佛講座。
那時她不甚喜愛這些枯燥乏味的理論性東西,上了半節課便偷偷跑了出去,半道上偶遇了染荒,同染荒誤食過羊屎果子,鬧出過一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笑話。
如此說來,她又來靈山,算得上故地重遊了。
隻是幾百年過去了,除卻一萬年一開壇的日子,燃燈古佛也隻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見過他的前輩,已然屈指可數。
此來靈山,依是金秋,丹桂飄香,秋高氣爽,煙波浩渺之中,不見初來時人群接踵。
空曠靈山之地半點屋宇樓閣未見,同上次所來之景,大不相同。
一時間瑤思腦中閃過無數念頭,都是佛渡有緣人,莫非瀾淵與她不是有緣人。
隱隱擔憂裏,瑤思裝著膽子向四處道:“林瑤思此番唐突前來,懇求燃燈古佛結出瀾淵肉身,身至靈山不甚明了靈山,還望我佛廣開門庭,聽瑤思一言。”
語罷,枯等了半晌,於浩渺之中何處傳來幽幽之聲。
“門庭自是方便開,靈女踏上清池蓮花,自會為其引路。”
此時,不見清池的一條幽幽曲徑兩側開出盞盞蓮花,蓮花之裏不見盡頭,瑤思不甚猶豫,踏上蓮花而行。
兩側周遭道路皆是鳥語花香,路麵漸漸平坦寬敞,向前而行,約摸半盞茶後,眼簾映入一株枝葉扶疏,鬱鬱蔥蔥與金秋時節不甚相符的寬葉菩提樹。
一株菩提樹上滿是深綠色的葉片交互生長,枝條綠葉裏滿是凝靜之態,落日餘暉裏叫人不能直視,自生出瞻仰不可褻瀆之心。
菩提庇護之下有一木屋大敞,檀香幽幽而燃,瑤思踏進木屋,空蕩蕩未見人影。
瑤思心頭小顫,整個人都發起抖來,怪她一介凡人太過囁喏,見此大神,有瀾淵帶著尚且不甚丟人,她獨自一人便暴露了膽怯的本性。
木屋之內,香火燎燎而升,半點風未起。
瑤思睫毛抖動之餘,沒有瞧見半點變化,便見燃燈古佛盤身而坐蓮花石之上,垂目小憩,淡然祥和清雅卓然。
燃燈古佛驀地睜開雙目,一瞬間,平和清朗,江海凝光,似乎世間一切皆自慚形穢消散開去。
靈女本人學識淺薄,瑤思又不甚愛專研書卷,瞧見燃燈古佛,卻僵硬的不曉得如何開口。
沉默兀自尷尬了一陣,瑤思適才行了大禮,又出於禮貌的先做開口:“晚輩見過我佛,今日並非開壇論法,小……呃,瑤思唐突前來,叨擾我佛,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