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要做一位名貫六界的賢內助,瑤思隻得從了瀾淵。
這廂瀾淵辭別,領著烏泱泱一片白甲天兵提劍向西海而去,那廂瑤思便頭也不回的衝去了月老的姻緣紅府。
天界本就清冷,這下少了幾萬天兵,更是冷清的無趣。
瑤思這一號人物,於九重天誰人不知誰也不曉。
一路浩浩蕩蕩暢通無阻進了月老府上,順手撫一根門前枝上的紅布條瞧一瞧近來可有凡間男女換了花樣求姻緣。
這一撫無妨,誰料這麼些年了,月老那栓布條還是栓的如戲草率,她不過指尖一觸,這二人的姻緣便隨著不條各自飛了。
瑤思心中一驚,趕忙收拾好自己的作案殘留,幹脆將兩處布條一丟,隔著萬千雲層,丟去下界。
出於做賊心虛,瑤思正要溜之大吉,正一轉身同月老撞個滿懷。
月老揉著自己的額頂,一把山羊胡子嚇的支楞。
“哎呦,老夫年紀大了,可經不得撞啊。”
瑤思揉著鼻尖,本要大慟大問,一睜眼瞧見是那紅繩的主人,出於心虛,便不得已好言兩句。
“呦吼,是月老您老人家啊,巧了嘛,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月老兩眼圓了圓,瞧清是那惹事精加油嘴滑舌的靈女瑤思時,適才瞥一眼瑤思身後的門上牌匾,精氣道:“小仙……小仙要回府。”
瑤思一訥,趕忙側了側身,尬笑道:“呀,這不巧了嘛,我正要去找您老人家。”
月老滿心疑詫,想來瑤思這家夥從前被瀾淵安排在他府上有些日子,說是無所事事要找些事情幹,倒不如說是閑的發懵,搗亂才是正道理。
且不說搗亂已是習以為常,就連平日裏稱呼,向來都是“老頭”二字,毫無敬意可言。
今日這太陽莫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一句一個您老人家,如此敬意詞彙,讓月老聽的渾身發顫。
凡人有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看瑤思這架勢,準沒好事!
他圓眼一收,立刻轉身要捏個訣遠離此是非之地。
豈料,人老了,不如年輕人機智靈敏,尚未捏出訣來,便被瑤思一語打斷。
“許久沒見人老人家了,不過是來同您敘敘舊,怎麼您還要跑不成啊?”
被瑤思一語戳中心思,那月老隻得又笑意盈盈的縷著胡子,示意瑤思進府續話。
本就是無事閑來敘話的,怎得這一入月老府便覺得有些事不大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大對勁,她還沒悟出個明白,便已經顯露在日頭下了。
出於某些心知肚明的原因,突而瞧見屋內記策的一位仙侍眼熟的很。
老情敵了。
紅緹埋首書寫,大約沒瞧見她入得屋內。
月老不甚曉得她幾人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隻是瀾淵從前讓紅緹來此替了瑤思的活,他便照做便是了。
況且,紅緹相比瑤思,本分又踏實,從不惹是生非,乖覺懂事的很,他心中不知樂了多少日。
月老放下手中的紅繩木杖,不甚揪心的問道:“靈女當真是來敘話閑談的?”
靈女?
還能是哪個靈女。
不就那一個靈女嘛。
聞言,紅緹提筆的手梗了梗,垂著首靜默了好大一陣,像是經過了漫長的心理活動,她適才將筆一放,遠遠的起身向二人頷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