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瑤思,四周空曠寂寥,榻前的照明的不再是夜明珠的溫潤光亮,豆大的油燈孱弱近枯。
待雙目漸漸適應了這樣的暗光,瑤思揉了揉太陽穴近乎碾壓過的疼。
她正待起身叫人,卻發現眼前之景竟是從前熟悉的踏星殿。
這裏是靈都?
她怎麼到靈都來了?
她記憶裏自己頭腦發漲暈倒在雨夜裏,怎麼一覺醒來便回了靈都,莫不是她記憶又漏掉了一拍?
踏星殿年久失修的木門“咯吱”響了響,走進來的正是從前她的好友木蝶。
一別許多年,瞧見木蝶的第一眼,竟有些生疏了。
木蝶手中拿著白玉的小瓶,瓶子隻有掌心般大小走進,瞧見瑤思醒來她立刻上前扶住瑤思,喜出望外道:“靈女,你醒了。”
木蝶的兩隻眼睛充滿了紅血絲,精神也有些萎靡,然而瑤思醒的一刹,她確實喜色將所有萎靡掩蓋撫平。
瑤思笑了笑,大概一生能遇見這麼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也是極難得的。
木蝶立刻又去打量著瑤思的身子,問道:“你哪裏可有不舒服,我現在去請靈帝靈後來。”
瑤思拉住了木蝶的衣袍,“我沒事,不用跑一趟了。”
她有事,她腦袋還是昏沉的,身體裏的靈元明顯有波動,卻又被一股熟悉的仙澤鎮壓著,經此一事,那靈元似乎又有了衝出重圍的希望,不斷攪動著她本就無力的身體。
“我怎麼回來靈都了?”她立刻轉移著話題。
木蝶的眼中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不動聲色的垂目望著手中的白玉小瓶發呆。
瑤思眉心蹙了蹙,小心翼翼的發問:“你拿的這是……金風玉露?”
她從前來此地第一日便被雲迢借了刀,用金風玉露摧毀消磨過瀾淵的神元。
這手心大小的白玉小瓶她記得清清楚楚。
木蝶沉悶的臉色立刻有了異動,她將手中的金風玉露遞給瑤思,道:“這是靈帝靈後特異吩咐我的,靈女醒了後記得服下金風玉露調養身子。”
瑤思沒有答話。
木蝶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悲默的情緒裏:“靈女,你,那先天帝既然負你,你莫要在傷心了,日後便不要出去了,就在靈都好不好。”
瑤思一愣,臉色有些難看,她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瀾淵負她?
“他……瀾淵,送我回靈都的?”
木蝶有些惱怒,又生怕自己的惱怒太過分會牽扯到瑤思心痛,她盡可能壓製著心底波動,答道:“是神獸白澤,三天前送你回來的。”
瑤思:“白澤?”
怎麼是他?她記得她在雨夜暈倒的時候,有那抹沁心的桂花香撲鼻而來,有那白袍的仙人拂過她的眼眸。
“靈女你不用為那天帝瀾淵解釋了,白澤都一五一十告知靈帝靈後了,他既要同他的青梅竹馬共度餘生,何故來招惹你,天族的都不是好東西,整日擺著副高尚皮囊,竟幹些豬狗不如之事!”
木蝶這吐槽應是吐出了為瑤思不平的心聲。
瑤思有些難以置信的朝木蝶眨了眨眼睛,她並未被木蝶的話帶進去情緒,反而噗噗笑出了聲。
“我的天,我不在這些年,你嘴上功夫當仁不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