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靈石觸動到她的心弦,猛然追憶起不少溫柔事,臉上的動作也鬆了幾分。
瀾淵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觸碰到定點水的氣息,大口的呼吸著。
他脹紅的臉,蒼白的嘴唇,還有未幹的血跡都讓彼時的瑤思不斷在醒與未醒間掙紮。
她的聲音渺然掙紮,像山穀吹過的一陣幽風:“你……瀾淵……你快走,快……走!”
幾乎是一瞬間,瀾淵的臉色驟變,瀾淵心神不禁一顫,被長鞭的禁錮漸漸鬆動,瀾淵趁機掙開了禁錮,急忙後退一步。
瑤思握住長鞭的手不斷抖動,反反複複掙紮,一寸寸要丟棄,又一寸寸綁在手心中。
不遠處的染荒也意識到了他二人的情況,擊退祖虎的一刹,驚愕道:“你別磨蹭了,快點!”
聞言,那祖虎處境不變的臉色急速瞥了一眼正不斷掙脫禁錮的瑤思,立刻凝神去催動靈女的傀儡靈元。
“砰!”
瀾淵正要去催動術法強行灌入瑤思靈台,一聲戾氣的巨波令幾人皆是頭皮發麻。
刹那間,血色與濃雲交雜,微弱的銀光漸漸暗淡。
染荒瞳孔驟鎖,極近扭曲的嘶喊在耳畔炸裂:“師兄!”
大約是未去思量,脫口而出的竟不是瀾淵二字,而是隔著亙古春秋,已有幾萬年未曾複習過的“師兄”二字。
師兄二字對瀾淵與染荒都太生疏了,以至於染荒的聲音消散,整個人還處在驚駭裏尚未抽會神思。
瀾淵也幾乎沒有半點反應,透過森密的戾氣濃雲,他整個人僵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哇”的一口鮮血吐出,連支撐住身體的工具也沒有,力氣也消散,就怎麼悄無聲息的頹然趴在地麵。
很清楚祖虎去做了什麼,大約是催動體內幾乎全數的修為戾氣,又或者是將所有的神思都凝聚在傀儡之上。
瀾淵喘息著,眸子裏倒映著月華,也倒映著戾氣環繞的瑤思。
下一刻,染荒似乎抽回了神思,他在權衡一弊一瞬後便悄無聲息做了選擇。
他沒有先去查看瀾淵的傷勢,他的神元可還在,而是默默將手中的滅靈灌滿了修為凝聚成九重業火。
祖虎神思凝聚在傀儡身上,尚未對染荒舉動做出反應,電光火石之間,滅靈長劍自上而下驟然一穿,火光擦地而過,忽而整座斷崖都發著不可抗拒的雷鳴,花火擊中祖虎的一刹,兩抹光亮一刹那相抗照亮了漫漫長空。
業火在祖虎胸口迅速蔓延燃燒,滅靈箭下一刻便插在他胸膛。
祖虎觳觫,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像是從未想過的結果驚現在他眼前。
他不再去專心那傀儡的靈元,像是要拚勁周身的修為滿地的戾氣同染荒同歸於盡。
周身蔓延的業火被水簾結成的戾氣消磨,插在臂膀處的滅靈忽而被他滿身的戾氣震出。
汩汩鮮血肆意揮灑,絲毫不眷戀的滴滴落在地麵上。
他手中的水簾結成的戾氣長劍驟然充滿了修為,刹那間斷崖巨動,尚未被瑤思吞噬的遊魂青麵獠牙的猙獰著流竄進祖虎體內。
他的瞳孔微微縮小,一語不發,同染荒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