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病房內情深意濃(1 / 2)

幾間紅色的大瓦房,掩映在綠樹叢中。我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一縷清風伴著槐花的香氣飄了進來,淡淡的,沁人心扉。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二叔二嬸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瓦罐。瓦罐裏,飄出一陣肉香,衝淡了槐花的香氣。

二叔心疼的看著我,說:“你這孩子,咋就這麼不小心?剛才我問醫生了,幸好傷勢不重。不然,讓我這個當叔叔的,怎麼向你爸交待?”我嘿嘿一笑,說:“這事,別告訴我爸。老頭,別看整天罵我,其實,心疼我呢。”二叔笑了,說:“你呀,也知道你爸媽最疼你?以後啊,多孝順一些。”我咧著嘴笑了。我這個人,脾氣性子隨老爸,你說,見麵能不吵嗎?

二嬸把瓦罐放到病床邊的小桌上,說:“給你包的餛飩,我喂你。” 我趕緊笑著攔住了,說道:“我傷的是腿,又不是胳膊。二嬸,你還是讓我自己來。”這時,趙玲走了進來,笑著說:“二叔,二嬸,不用麻煩你們。這兩天,沒兩個病人,我照顧他就行了。”說著話,接過了二嬸手中的湯匙。

二叔二嬸最近也聽到了我和趙玲的傳聞,二嬸打量了一下趙玲,神情中似乎有些不願意。因為,夏靜在我們家中,全家人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家人。趙玲沒有理會二嬸的目光,拿出一根體溫計遞給我,說:“量一下體溫。”給我放好體溫計,這才對二叔二嬸說:“我做護士,知道怎麼照顧病人。你們照顧他,要是方法不得當,會疼的。”二嬸還要說什麼,二叔使了一個眼色給二嬸,說道:“閨女說的對。他娘,咱們回去,下午再來拿瓦罐。小三,想吃什麼,讓你二嬸給你做。”我嘿嘿一笑,說:“想喝酒。”二叔一瞪眼,說道:“受傷了,還想著喝酒?”趙玲說道:“外傷,少喝點白酒,舒筋活血。”二叔笑笑,無奈的搖搖頭,帶著二嬸走了。

趙玲拿起湯匙,給我喂著餛飩。咱這個人懶,閉著眼睛享受著。就在這時,夏靜和行裏的司機小金出現在了門口。趙玲手裏的湯匙停在了我的嘴邊,神情尷尬的看著夏靜。

夏靜淡淡的一笑,算是向趙玲打招呼。目光轉向我的時候,裏麵充滿著心疼、焦急。走到病床邊,詢問了幾句我的傷情。聽到隻是骨折,這才放心。轉過臉,看著趙玲說道:“小妹,我不在這裏,多虧你照顧他。”說著話,拉起趙玲的手,撫摸著,笑盈盈的看著她說:“妹妹的手,一看就是一雙巧手,比我會照顧人。我呀,就是命好,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小姑子。”

夏靜的話傳進我的耳朵裏,總讓我感覺一種酸酸的味道。趙玲的臉通紅,說道:“嫂子,照顧病人,就是我的工作。”夏靜笑笑,說:“雖然是你的工作,可是,你畢竟還是自己的親人啊。你哥這人,晚上睡覺不老實,經常蹬被子。晚上你在這裏陪著他,我就放心了。”聽著夏靜的話,我這才知道,這人絕對可以成為抗戰時的“紅色間諜”啊。每一句話裏麵,總有讓人捉摸不透的意思啊。我看看自己吊著的傷腿,心想,蹬被子,我也倒是能動彈啊。

趙玲出去了。夏靜拿起湯匙,舀起一個餛飩,笑眯眯地看著我,說:“三,我粗手笨腳的,伺候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嘴裏含著那個餛飩,這哪裏是餛飩啊?這就是中藥。“快吃!我喂你的不香?”夏靜一瞪眼,說道。我嚼都沒嚼,一口咽了下去。“你——你別誤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夏靜冷笑一聲,說道:“你問問小金,我進門以後,我說啥了?”小金尷尬的笑笑,說:“你們聊,我去找陳偉。下午才回去,我們哥倆喝點。”說完,小金退出了門口。

怔怔的看著夏靜,我沒敢說話。夏靜喂著我餛飩,手機械的動著,沒有說一句話,兩行眼淚順著雙頰流了下來。我趕緊用手給她擦擦,感覺她的臉冰涼冰涼的。我把湯匙從她的手裏拿下來,放到桌上,心疼的看著她,說:“靜,我的心,沒有變。”她流著眼淚看著我,趴到了我的身上,抽泣著,眼淚浸濕了我的前襟,我的心感覺到,那是兩行冰涼的眼淚。

夏靜臨走的時候,我告訴她,不要告訴父母,免得老人擔心。她點點頭,含著眼淚看著我,說:“好好地養傷,每個星期我都會來看你。”我點點頭,看著她遲遲不願離去的身影,鼻子一酸,我的眼圈紅了。“靜——”,我輕輕地喊道。她折回身子,撲到我的懷裏,抽泣著說道:“好好的在這裏養傷。有她在這裏,我放心。你別多心,我說的是真心話。”我點點頭,算是對她的承諾。

她走了,汽車離開的聲音,把我的心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