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展廳,天已經黑了,人們開著各自的座駕奔回市裏。
珊珊隻好跟馮一楠去蹭秦紹裘的車。
“我說大小姐,你把鍾亞澤怎麼了?”秦紹裘狗肚子裏裝不了二兩酥油,上了車便問,珊珊索性一頭栽倒在後座,“我睏得很,先眯一覺。”
“嘿嘿!理解!折騰一宿了。”秦紹裘一臉猥笑發動車子。
珊珊真沒精力搭理他,不算上潛台詞,秦紹裘的話倒也沒錯。
“搞培訓,講究的是說學逗唱。上帝想聽相聲,於是召回了他。”馮一楠在一邊跟著起哄。
“還上帝?你可別抬舉他了,人家上帝有潔癖!這哥們兒說不定這會子JJ帶著夾板纏著繃帶另一頭挎脖子上,哈哈-哈哈哈!”秦紹裘簡直是樂不可支。
“這瑞文可趕緊掛,聲名狼藉,緋聞纏身,搞得我們吳氏集團周身蟻,看來往後能過上清靜日子了……”馮一楠不住點頭,一付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清靜?想得美,兩個人以上的地方就有政治,一有政治就有熱鬧看。這高潮是一撥接著一撥,擎好吧你內!才剛老方一興奮就開了殺戒,這吳老太爺叫我們回去還指不定有啥好事兒呢,也不知道翻誰的牌子爆誰的菊……”
兩個男生毫無倦意,一路高聲猥談,好象不如此這般就浪費了車上的美女似的。
珊珊倒不是裝睡,而是真的睡著了。
進了亞摩斯大廈車庫,她象個遊魂似的,木然地跟著兩位男士蹭進電梯。如果不是男人們幫著推開公司玻璃大門,她真有可能迎麵撞上。
進了門,珊珊立馬一激靈,渾身上下的細胞全然蘇醒。
特蕾莎象個鬼魂似的盯住她,眼含不盡之意。
珊珊不由得立定,與她對望,她感覺她是有話要對她說的。
“知道鍾亞澤在哪嗎?”特蕾莎的口吻陰風習習。
“怎麼?你很關心他?”珊珊反詰道。
“他在紅十字會醫院,才剛電話我,讓我轉告你。”特蕾莎依舊麵似鐵板。
“哦,他病了?”
“是的,他病得不輕病入腠裏病入膏肓,他快死了。話說,你真是有手段,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
“病從口入,病從口出,咎由自取唄!”
未曾想特蕾莎兀自笑了,那笑容珊珊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種皮笑肉不笑,口笑眼不笑,嘴唇劃著對稱的半圓,可眼裏全是淒愴和絕望。
“你還不夠狠,你應該炸死他才好!”特蕾莎說道。
珊珊頭一偏,直視著她,“你愛他?現在依然?”
特蕾莎臉上換了玩意不恭,她一邊佯裝無事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一邊穿上外套,作勢下班,“我現在誰都不愛,我隻愛我自己,愛自己是終身浪漫的開始。”
“哦,那就好,能逃一命就逃一命吧。”
特蕾莎整理好衣服,捏著皮包向外走去,推門那一瞬間,她回過頭來對珊珊說道,“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鍾亞澤說,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