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都精神過頭了。
約娜隻是看著嬉笑的兩人，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嘴角翹起的弧度緩和了內心的不安和彷徨。
出奇地，巴裏沒有和洛特爭執佐伊唇瓣的歸屬，而隻是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給我安全回來，讓佐伊擔心的代價可是很沉重的！”
“當然！”
次日，佐伊和巴裏送走洛特，準備出發時，約娜堅持要和佐伊一起行動，因為危險度較低，巴裏也沒有多辯駁，便依了她的意思。
佐伊和約娜要去往的地方是水母的聚居地，很多人魚士兵都前來送行，唯獨身為領袖的克羅爾遲遲沒有到場。
兩名少女的美各有千秋，卻又是和諧綺麗，成為這片深海裂溝一抹絢爛的風景線。
金發少女沐浴眾人敬畏的視線，盡管努力不讓自己去在意，卻怎麼抹不去童年好友現今的冷漠。
騎在海獸的背上，約娜指揮海獸快速朝著王城相反的方向遊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逐漸縮小成一個點，巴裏方才如釋重負地聳肩，然後瞥向身後將身形隱匿在陰影之中的克羅爾。
“想去的話去不就好了，沒必要藏在這兒畏畏縮縮的。”
“我和你不一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吸血鬼會和貝爾特的女兒走的如此親近，可是我和約娜早就不是當年的關係了。”
“看你的樣子，果然還是很珍視她啊。”
“珍視又如何？當年我什麼也沒能為她做，現今不敢奢求更多。”
“所以隻要遠遠看著就好嗎？”
“難道還不夠？”
巴裏的眼中隻盛得下一個人，那個身影讓他著迷，讓他有種傾盡一生去追求的衝動。
而現在，他的衝動化作熱情一陣陣衝擊著自己的理智。
遲早有一天會爆發開來的，隻不過時間未到罷了。
他不會放手，更不甘心保持距離。
所以他不會懂，更不想懂——
想要的話就去追尋，想擁有的話就去掠奪，想守護的話就去靠近。
他隱忍太多，換來的隻有失去。
那麼便不再克製自己，隻有心角的那份溫柔所在，是巴裏不肯埋沒仇恨之中的唯一理由。
佐伊不知道，也許以後也不會知道。
他一次次地推開，她一次次地逼近，固執甚至偏執地堅持，方才叩響的心門，永遠不會被第二個人打開了。
她的固執算不得熱切，他的心防算不得軟弱，可偏偏招架不住她的鋒利。
信任如同刀芒一般刺入心髒，然後化作綿長快樂的毒素，一點點侵蝕心中的陰暗和執念。
仿佛隻要繼續追尋那個身影，無論是族人被滅的仇，還是流浪無歸的恨，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佐伊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字最短的時間裏將壽命多於她百倍的巴裏變為俘虜，隻為她赴湯蹈火的傻子。
“如果是我，真的重視的話，我是不會逃避的。”
巴裏拆開身上的繃帶，活動了一下已經痊愈的身體，轉身。
“那麼我也走了，你在這裏帶著軍隊調養生息，不要讓任何可疑人物接近柯頓在的房間。”
“知道。”
克羅爾訕笑一聲，嘴角的苦澀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他對她的感情顯然沒有像巴裏於佐伊那樣熾烈盲目。
可偏偏僅存的理智，將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當年的事情？怎麼會不後悔？又怎麼會不在意那時自己的無能？
可這是拒絕約娜的理由嗎？明明到現在她不是還堅信著嗎？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懦弱和恐懼在作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