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靠邊停下,寧今今鐵青著臉抓起包下車,自己沿著路邊大步走。
“怎麼了這是?”霍子徐忙追上去拉住她。
她甩開他胳膊繼續走。
霍子徐抓住她的包把她攔在路旁:“到底怎麼了?我就是隨口問一句,你父母不能問嗎?”
寧今今掙不脫他,大聲吼道:“不能問,就是不能問,我不想談論他們的任何事,可以了吧?”
霍子徐沒等再說什麼卻發覺眼前的寧今今不知什麼時候眼圈已經紅了,她吼過了虛閉著眼無力的喘息著,像是經過一場大戰之後的疲倦。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歉然。
“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好。”她發覺自己的失態,擺擺手,側過頭去看著滾滾的車流強忍眼裏的淚水。霍子徐的手慢慢放鬆,她籲了口氣,說:“我沒事,一會自己回去就行,你去忙吧。”自己跌跌撞撞逃難似的沿著馬路走出一段,再也沒了力氣慢慢的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輛輛車從身旁呼呼開過,就像自己這呼嘯而過的十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快樂,也沒有痛苦,像是一場夢。
霍子徐開著車緩緩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不停的走,然後茫然的停在人行道上,紅綠燈無數次變換也沒有動步。他拿起電話:“你給的資料完整嗎?她和家裏的關係為什麼鬧僵?”
“這個是人家的隱私鄰居什麼的都問不出來,反正她從十年前上大學就再也沒回過家。對了,剛剛得到消息,她父母最近出去旅遊要經過風城,大概是要停幾天。”
“她父母平時到風城多嗎?”
“沒聽說過,她母親好像有八九年了,一直身體不好在家休養,一般不出門。”那頭沉默了一下,“照這樣看來,所有的轉折都在十年前,一定有什麼重大的變故導致她的生活出現這麼多異常。我查了那段時間的事情,她考得不錯,夠上一本線,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沒有報自己一直想去的大學,而是選擇了風城。要說生活中有什麼變化,就是她最要好的同學徐靂家發生了一場火災,一家三口無一生還。”
……
“你——沒事吧?”那頭猶豫著問。
“我知道了。”霍子徐似乎是咬著牙才擠出這幾個字來,“還有什麼?”
“還有她在同學中口碑不是很好,當年要好的同學都沒有聯係,自從離開林城就再也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我找到了幾個人,他們說徐靂傷重需要幫助的時候,大家都想辦法籌款,她卻玩起了消失。”語氣有些異樣,那頭的人似乎自己也並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
“是嗎?”霍子徐的嘴角彎出一弧玩味的冷笑。念念,公道自在人心,這不是你常說的嗎?原來這句話是真的呢!你麵對那些故人的時候是不是心裏也會想起在病房裏眼巴巴想看你最後一眼的那個家夥?你會慚愧、會良心不安吧?還是隻是不想讓人戳脊梁骨兒所以不敢回去?
“我拿到了徐靂的照片。”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終於說出最想說的一句。
“燒了吧,那沒有任何意義。”他似乎是歎息著說出這句話,轉而問道,“房子布置好了?房東那邊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