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徐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青白的骨節深深勒進柔軟而富有彈性的皮套裏,輕鬆的笑問:“是嗎?這些我倒不知道。看來你是他們的粉絲,知道得這麼清楚。後來呢,聽說解散了不知道什麼原因。”

“因為……聚不到一塊了,沒了。”她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像是車外嗚咽的風聲,漸漸掩沒在無盡的烏雲之中。

“怎麼了?你對他們很有感情?”霍子徐感歎的說,“其實我並不太了解他們,單純是喜歡他們的歌兒,偶爾聽到覺得很有味道。”

寧今今對著車窗玻璃上映著的自己苦笑了一下,說道:“放著聽聽吧,好久沒聽了。”

“聽哪首?”

看著外麵陰鬱的天,她說道:“《陰天》吧!”

霍子徐調曲子的手停了一下,換到了《陰天》,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低沉男聲在沉鬱清新交錯的音樂聲中響起。

“天空中困著一隻燕,烏雲怎麼也驅不散。風亂成一團,你的長發翻啊翻。”男孩懶洋洋的唱著,寧今今似乎也深浸在他的歌聲中久久不能自拔,額頭靠在玻璃上,直到車子停住,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車裏一遍遍的放著這首《陰天》,霍子徐也不再說一句話。

《陰天》放到第三遍的時候,後麵的車子鳴笛聲把寧今今驚醒,原來他們的車速已經降到20,霍子徐看了一眼儀表盤,猛的加起油門,車子呼的飛馳起來,寧今今的身子猛不防往後重重一傾,過快的車速讓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慣性緊緊壓製在座椅上。她側過頭來看著霍子徐,略感意外的神情一下子變成了驚訝,霍子徐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臉上全是寒意。

他……是想起了那個離開他的女孩嗎?看他的樣子,對那個女孩應該愛得很深很深吧?如果他還活著,是不是也這樣想我、這樣恨我呢?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應該是在一個地下室裏,他拽著正在做筆記的她一路狂奔進他們樂隊的地下室,然後樂隊的幾個人在她進門的一瞬開始演奏起這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在她找機會說話的時候,他拿起書卷的麥克風大聲的唱起這首歌。那時的她並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發瘋要把她拽來,更不知道這首歌是他花了三天寫出來專門給她聽的。隻是聽完這首歌再看看笑得得意而熱烈的徐靂一頭霧水的把手裏的筆記本扔他臉上:“你讓我怎麼回去上課!”後來這首歌在酒吧、晚會演唱後廣為流傳受到了音樂人的關注,再後來成了他們樂隊專輯的主打歌。眼睛看著霍子徐,心思卻已經轉了幾回。又是猛的一倒,車速再次加快,隨著耳旁灌進來的巨大風聲,她隱隱聽得到現在放著的不是《陰天》而是另一首《水輪》。這是一首更壓抑也更瘋狂的歌,是幫他們出專輯的公司建議他們放進去的,可是她並不喜歡,他的嗓音雖然高亢可是低音處也遊刃有餘,並不是一味的嘶吼,這樣的歌根本發揮不出他的真正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