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徐一如往常的態度讓她漸漸接受了他另一個身份,兩人說笑出遊都沒有拒絕。這樣的霍子徐是她熟悉的,也是讓她覺得踏實的。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在她麵前,隻要是這個他就好。關於阿女的事情,霍子徐沒有提起,她也不首先開口,慢慢有了一種能拖就拖的惰性,隻想享受今天的美好,不去想前路的困難。
有時候霍子徐站在她背後會突然湧起一種深深的恨意,蠢蠢欲動的手指迫切地想要去掐她的喉嚨。可是她轉身看著他微笑,或是香甜地吃著他做的晚餐,嘮嘮叨叨地絮語工作中的成功失敗時,他隻能收斂起凶狠,默默聽著,開心調侃,細心開解。每當這個時候,他必須成為另一個人,一個”愛“他的霍子徐,而非恨意深重執著複仇的重生徐靂。接觸時間越來越長,這樣頻繁的角色轉換讓他感覺從未有過的勞累,不知不覺中,他會懶散地沉浸在一種角色之中不願意醒來。直到那天,他眼中的恨意被她不經意間捕捉到,她第一次主動握住他的手,這股仇恨的力量在瀕臨爆發時突然散去無蹤。這個可怕的變化讓他感到恐懼,他嚴肅地自我辯護,不這麼輕易下手,是要讓她痛苦、掙紮、矛盾、受盡情感的折磨,失去一切之後再了斷。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還沒有完全把心交給你,徹底得到她之後再讓她失去一切,才會讓她感受到自己曾經的痛苦和絕望。
他有些焦急地期待這一天快些到來,或者現在突然有什麼事發生,給他足夠的理由和力量,快刀斬亂麻地結束這一切,可以痛痛快快地享受報複的快感,不用再和她虛耗感情,他可以回美國去做他的霍子徐。
寧今今還在猶豫中,程展帶來的消息卻打破了兩人之間默契的平靜。”重樓“,這個詞一出口,霍子徐立刻注意起來。
“如你所料,重樓是個有故事的地方。”程展麵對麵地告訴他。
“她曾經在那裏出過事,後來就再也沒去過。”
“出過事?”霍子徐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我還是從頭說吧!”程展奇怪又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提醒。他依著霍子徐的要求去重樓調查,但對“寧今今”這個名字除了跟李家的新聞扯上關係,人家都說不出什麼來。畢竟這種地方人員流動性很大,就算幹得最長的人也不過三五年。那些高層管理者對來來往往的客人也不會有太多印象。他不甘心又利用自己的關係找到一些十年前曾在這裏上過班的人,拿著寧今今各個時期的照片去問,終於有一個這裏當過媽媽桑的女人指著寧今今大學時的照片皺了半天眉,說:“這——這不是那個叫愛麗絲的女孩嗎?”
“你說她在那兒’工作‘過?”霍子徐的拳頭慢慢攥緊。
程展看他臉色不對,忙說:“不是,她隻是去過幾回。”
“去過幾回?你什麼時候學會瞞我了?”霍子徐陰沉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