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倒是清淨了,她和哥哥陪著父母去親戚家轉了一圈,回來時寧毅權建議走走。孫善妍昨天直接說了家,說是難受沒過來,今天一直窩在家裏連爺爺家也沒去,寧寒心裏記掛,早一步回家。三個人在馬路上走著,市裏集中放三天煙花,現在正是時候,一束一束的絢麗焰火衝天而起,身周也一陣一陣地被照亮。她突然想起李政楷也曾數次為她放煙花。那時候他確實在自己身上用了心的。隻是這一番心思卻抵不過現實的誘惑。

”念念,別想以前的事了。去年一下子那麼多困難都熬過去了,現在咱們一家人能團圓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多好。今年一定會更好。“李慧琳撫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她的女兒經曆了太多,變化太大,她有時居然有些畏懼。寧毅權笑說:”那是自然,咱們還有大喜事在後頭呢!“

“爸!”她嬌羞地跺著腳,李慧琳過去把她的頭發理好,拿圍巾好好圍住。她擁著他們回家的時候,身後的燦爛煙花已漸漸黯淡下來。

霍子徐居然沒有跟她視頻,連個電話也沒有。她打過去,那邊也不接。寧今今的心一下懸起來,連忙給盛如錦打,居然也沒有人接。醫院說他在家過年沒有回來。她一下心慌了,沈璘在家陪妹妹打台球,她隻好借口拜年了事。程展居然也沒接電話。她坐不住,編了個瞎話開著車返回風城。李慧琳邊給她收拾東西邊埋怨公司太沒道理,怎麼也得初三再出門吧?怎麼能大年初一的就讓人上班呢?

一路上不停打電話,誰都沒有接。她不停告訴自己,別慌,他不會有事,已經熬過難關。可是腳下還是不斷踩油門。萬家燈火在兩旁飛掠而逝,她不敢開暖氣,怕自己不夠清醒。

霍子徐的住處,清清冷冷。醫院病房,冷冷清清。

寧今今覺得像一腳踏空跌進冰窖,周身寒冷,什麼都沒了。她不甘心地又打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寧小姐,你來了?”看護他的護士見她過來,笑盈盈地問。

“霍先生呢?”

“霍先生明天早上才回來。您不知道?”

“明天早上?”

“是啊,霍太太說是他們家鄉的風俗,初一初二必須在家,初三才是出門的日子。”

原來是這樣。

她愣了會兒神,疲累地往回走。她剛走到門口,盛如錦的電話打過來:”今今啊,真的對不起,昨天晚上子徐跟程展出去,我們睡得早了,沒接到你的電話。著急了吧?子徐還沒回來,一會兒回來我一定說說他。怎麼這麼不知道分寸?“

”沒事,阿姨,他玩就玩去吧。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閑著沒事打個電話,誰知他沒接,我就想問問他是不是好好吃藥了。“寧今今強打精神笑說。

“說得輕巧,聽你的聲音這麼沒精神,還氣著呢吧?”盛如錦笑道,“你肯定沒睡好,先睡會兒,他回來再讓你賠罪。等你回來,要怎麼罰怎麼罰,我看他還敢反抗?”

虛驚一場,卻把自己嚇個半死。寧今今,你怎麼了?這個男人的一點點小事就能牽動你的神經,你是不是陷得太快?太深?

平靜下來的寧今今有些害怕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