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翻看著手裏的資料,表情越來越驚詫。
“江淼淼在我哥婚禮當天簽了一份酬勞優渥且一定大紅的電影邀約,那部電影的投資方是與深藍深度合作的建材公司。然後,在政楷第二次結婚的時候,江淼淼沒有請柬,順利通過深藍酒店完備嚴密的保全係統進到婚禮現場。這些都讓我驚訝。”李政澤順著那疊資料的順序補充道,“李家沒有能封殺得住他,而她卻越活越滋潤。”沈琬手裏拿的正是江淼淼最近的工作邀約以及工作計劃,知道李政澤所言不虛。再往下翻一份,是仁愛療養院的資料,分門別類地梳理成幾大章,段落分明、重點突出。李政澤繼續說道:“仁愛療養院項目,韓晨接觸了幾個公司都不成功,最後主動找上寧寒,並幫他掃除障礙拿下合同。起初韓氏父子找的都是風城的公司,找到寧寒是在碰壁幾次之後臨時起意,起因是那次轟動風城的殘疾人答謝晚會上相遇——那次活動起初不過是場小活動,開幕前半天突然有許多貴賓降臨,政商文體名人薈萃,是程展的手筆。”
“寧寒接手這單生意之後資金遠遠不夠,他到銀行貸款,行長把他介紹給一家投資公司,康平公司和寧家的全部資產估值不到一千五百萬,那家公司毫不猶豫就借給他三千萬,利率優惠。”
“那為什麼?”
“那家公司的資金來源是美國一家私人公司,老板是一個迪拜商人,實際控製者是——馮恪。”李政澤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沈琬竟打了個寒噤。這是直接指向霍子徐的證據。
沉默了一會兒,沈琬說:”我還是想不通,子徐到底想幹什麼。真跟寧家有什麼仇恨,也不至於非要這麼對今今。她是無辜的。“
“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我哥知道這些事嗎?”沈琬突然想起來問。
“這應該問他。”
“你是說他都知道?你們不是好兄弟嗎?”沈琬突然想起那天沈璘對她說的話,“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他一定知道裏麵的秘密,那為什麼還要說“交給子徐處理吧”,難道他支持霍子徐這麼幹?
“我們是好兄弟,他跟霍子徐也是好兄弟,所以他隻能兩不相幫。你現在去問他,隻能讓他為難,什麼也問不出來。”李政澤一下就看穿她心中所想,讓沈琬有些不舒服。
”你的決定呢?“
沈琬深吸一口氣,看著李政澤問:”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麼?隻要不對他有什麼傷害,幫到今今就好。“
分手時,沈琬突然在身後叫道:“李政澤!”
他一回頭,沈琬一笑:“真慶幸,沒得罪過你。”
李政澤也是一笑,徑自揚長而去。他寧願一直都是那個沉默溫馴、自由散漫的李政澤,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吃喜歡的食物,遊向往的地方。
沈琬一進門就見沈璘坐在她床上翻看相冊,她對沈璘心裏有氣,進門就問:“有來?”
沈璘起身走近她頓了一下,問:“剛回家又出門,去哪兒了?”
“你管我?”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把他放下的相冊拿毛巾擦了一遍放回去。
“媽給你報一個紅酒課程,讓你下周飛法國。”
“你的主意?”沈琬一下站起來氣得臉都紅了。
“看來你是去見他了。”
“哥!”她一跺腳。
沈璘摸摸她的頭說:“小琬,這件事你真的幫不上忙。子徐心裏有結,隻有他自己能解開。別人插手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也不能眼看著。反正作為朋友,我的良心過不去。”她沒好氣地說。
“好吧!”沈璘知道她想說什麼,無奈地拍拍她的頭,轉身離開。
“哥!”沈琬不甘心地叫道,“你真的不管?”
“你們應該討論過這個問題。”沈璘給了妹妹一個微笑,關上門,輕而緩地籲氣。作為政澤的朋友,讓他去跟子徐鬥法袖手旁觀,實在不像他所為;作為子徐的朋友,攔不住他去做可能讓自己後悔的事,他又算怎樣?作為自己呢?我該怎麼做?
他想了一會兒,緩步離開。
就在他沉思的同時,李政澤動身去了林城。
第二天上午,寧毅權看到坐到對麵的人時,心裏充滿疑惑。他知道李政澤,透過寧寒的敘述,一個寬厚善良、風度翩翩,對念念關懷備至的貴公子形象在他腦海中隱約已有印象。念念的老板,小叔子,朋友。在她的婚禮上他也對這位淡漠孤傲的貴賓遠觀過。他現在到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