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今今百依百順、心安理得地做起了霍太太，一句也沒有提起寧寒的事情，霍子徐回家的時間卻越來越遲。程展悄悄對沈璘說：”他這幾天怎麼了？“
”他不回去，兩人心裏都清淨，有什麼不好？“沈璘翻看著手裏的設計圖，拿鉛筆在上麵畫了擦、擦了畫。程展抓過鉛筆扔在一邊道：”別裝了，你難道不關心這件事兒？“
”跟我有什麼關係？“沈璘拾起鉛筆繼續畫，程展一手按住他，笑問：“你真的不關心？”
沈璘一臉的無聊：“你整天關心人家夫妻間的那點事兒，有意思嗎？”他抽回手，不再理程展，專心畫自己的圖。他在大學同時修了兩個專業，畫起建築圖來得心應手。平時他更喜歡畫畫，在明暗濃淡層次線條的交錯中尋找樂趣。所以就算是一張平麵圖他也能畫出藝術的味道來。
程展在旁邊看了會兒，見他沒有說些什麼的意思，有些明白他的心理：“那好吧，就算我沒問。你早點回家。”他從沈璘辦公室出來，走進自己辦公室裏屋。霍子徐還在那兒看文件——其實沒有什麼需要他親自批示的文件，總部那邊霍雷在管，這邊有程展他們，他隻不過是自己想要找點兒事做，找一個不回家的借口。程展倒有些可憐自己的老板了——報仇報成這樣，還不值得同情嗎？
可是……
他猶豫了，要告訴他嗎？如果告訴了他，對另一個人是不是有點殘忍？盡管站在霍子徐的角度，她不那麼無辜。
不知站了多久，霍子徐扔掉手裏的筆，側頭看著他：“說吧！”
“說什麼？”程展避開他的目光，到一旁去給他倒水。
“濃咖啡，不加糖。”霍子徐提醒道。
“知道。”這些日子，不知道霍子徐喝了多少不加糖的濃咖啡。那苦，簡直不是人喝的。他卻一口一口地慢慢啜下去，品嚐著單調而深刻的味道。他煮了咖啡，準備了不少糖，放在一個小碟子裏，一塊端過去。
霍子徐看到那碟糖，盯了一分鍾，端起來一股腦兒都倒進杯子裏，用力攪了一陣，抬起頭來看著他：“說吧！”
“那個無賴被李政澤找到了，今天帶回來了。”
“叮！”他手裏的小勺碰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圈圈深棕色的漣漪散了幾圈平靜下來：“李政澤？”
他的目光讓程展渾身不自在：“是，沒想到他被李家放逐回美國之後居然又回來了。我也是沈琬那兒發現他的線索，一查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從寧寒出事就開始追查。”
”他是豁出去了。“霍子徐低下頭，問：“還有呢？”
“他還說服了幾個韓家找過的人給寧寒作證。”程展心道，這要可不怨我啊，誰知道他是怎麼想起那些人來的。
霍子徐“嗯”了一聲，說：“這些都不難解決。”
程展有點怯地瞅著他，舔舔發幹的嘴唇。
“還有什麼？”他看看程展，端起那杯咖啡一口氣灌下去，”說吧！“
程展把一張紙放到他麵前，這是他得出的結論，卻不敢說出來。
”你確定？“霍子徐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地說。
”是根據他和沈琬最近的行動推測出來的。“程展擠牙膏一樣擠出這句話來立刻就後悔了。還沒等他補充什麼，霍子徐手裏的咖啡杯”啪“地砸在電腦上，發出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