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仁祥從一個朋友那裏得知了一個可怕的消息,他遺留在縱火現場的購物小票成了警方的突破點。正式的商場監控係統非常發達清晰,現在警察正試圖通過監控視頻尋找嫌疑人。他知道自己雖然遮擋了車牌,但是隻要劃定範圍再按車比對,他很快就會現形。如果找上門來,怎麼回應才好呢?他轉著手頭的筆思索了一陣突然停手。對,動機!我跟他向來沒有交集,為什麼要去燒那間毫無幹係的老屋?就算警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吧?隻要他們一死……想到這裏不由一陣得意。還好先下手為強,看來他們隻能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去,跟徐啟振夫婦訴苦了。

想到興奮處,竟站起來哼起了《空城計》。

“爸!”韓晨喘籲籲的闖進來打斷了他的興奮。韓仁祥看他神情頓時不悅:“不會敲門嗎?”

“爸,他們沒死!”韓晨扶著桌子喘氣的空兒,韓仁祥臉色已白了,飛快地過去關緊門喝道:“這是公司,胡說什麼呢!”

韓晨深呼吸了幾次才安撫好快跳到嘴裏的心髒,直身說:“寧毅權跟他老婆,他們沒死。”

“你說什麼?”韓仁祥一把揪住兒子,滿頭冒火。

“你不是妥了嗎?”

“我怕出事被人看出來,沒有動得太厲害,誰知道他們竟然堅持到風城。”韓晨痛心疾首,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膽子不大一些。

“他們沒出事,咱們就該出事了。”韓仁祥恨不得一腳把這個不肖子踹出去。他推開他,飛快地在電腦上轉了幾筆賬,看著屏幕上轉的圈圈急得直敲桌。轉好賬後他急匆匆對韓晨說:“公司你先看著點兒,我得出去躲躲。”

韓晨一拽他:“爸,該出去躲的人是我吧?”

“你沒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你身上。要是寧毅權把對我的懷疑跟警察說了,我想走也走不了。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我旅遊去了。”

“爸!你不能把我丟這兒,我……”

“你聽著,兒子。他們沒有抓到你的任何證據,無論是療養院的案子還是那件事,都隻是空口無憑。隻要你咬死了不承認,沒人能拿你怎麼樣。療養院那邊有寧寒頂缸絕對沒問題。那件事更不用愁,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件懸案擱置起來。你絕對會沒事的。反而要是你現在跟我一起走就會變成不打自招,懂嗎?”他握著兒子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公司全靠你了。還有你母親,也交給你了。”他從抽屜裏拿出護照,拎著保險箱取出的一個旅行箱直奔機場。

人頭攢動的機場每天都起起落落地帶來許多悲歡,帶走無數離合。韓仁祥無限感慨地回頭看了一眼生活了幾十年的林城,扭頭走進候機大廳。

在一段時間內,他將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韓董,受人尊敬的企業家,不過那隻是暫時的。隻要躲過這一陣子,他還會卷土重來,這裏的一切還是他的。帶著這樣的決心,他走進洗手間,打開旅行箱,按照護照上的模樣將自己重新妝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