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鑽過欄杆,門衛嗑著瓜子一路目送她離開。
還沒到老街呢,她先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都是男生們在罵罵咧咧,髒話粗鄙不堪,她從路口拐過來正好跟他們打了個照麵。
陳放在最前頭,嘴角腫的老高,一隻手捂著眼睛,身邊還有人攙著他。後麵稀稀拉拉不成隊伍的男生們也沒好到哪裏去,掛了彩,歪著腳的好幾個,垂頭喪氣的沒啥本事,就隻會罵人。
看見鍾汀白時臉色立刻都鐵青一片。
且不這幫要麵子的家夥,被任何一個女生瞧見現在的狼狽模樣都會掛不住臉麵,更何況是鍾汀白。這位可是美人兒啊,而且是他們永遠追不上的,這次打架鬥毆不就是為了她?
陳放不知是因為什麼,往地上啐了一口後很惱火的被攙著掠過她往學校走。
“陳放學長,畢業前你就安分點兒吧,還以為這學校都是你的下呢?”鍾汀白慣會跟這種無良校霸落井下石,眼見陳放的神情越來越恐怖,她扁扁嘴,徑直朝著那老街去了。
再也沒理。
也不知道九樞還在不在,他怎麼樣了?連陳放都被揍這麼慘,他估計也會掛彩。
老街空空蕩蕩,路燈早就壞掉了,隻有一兩個房頭的老燈泡還散著昏黃的光。偶有一兩隻野狗野貓的竄來竄去,冷不丁叫兩聲,回蕩在這個長年失修的街道上。一陣冷風嗖過,她渾身上下又不舒服了。
腳下像灌了鉛,不知道要衝破多大的心理阻礙才能邁出這一步。
“九樞?”她叫了聲,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是有些怕鬼的,從就跟著哥哥到處跑,認識了不少男孩,他們大都愛開玩笑,總是那些牛鬼蛇神的嚇唬她,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些陰影在。
更何況她最不喜歡這冷風的滋味,實在是比打她一頓還難受。
這一聲被寂靜的夜吞沒掉,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她試著往裏麵挪著步子,一點點的靠近。夜貓倏地一聲劃破長夜,緊接著後麵街口醉漢的癡語聲零零星星的傳來。
鍾汀白不知怎的就加快了腳步,鬼啊什麼的都是假的,身後的醉漢才是真的危險。
“九樞?”
“同桌?”
……
她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縮著脖子左右打量著,身後突然傳來酒瓶的碎裂聲時,她渾身寒毛都瘋狂叫囂起來。
“呦,我沒看錯吧,妞兒?”高聲笑著。
“還是個學生呢!”這人話時語氣格外興奮,打了個酒嗝笑的惡心,“兄弟們,別是個雛兒吧!?”
“呸!這年頭,學生也沒幾個幹淨的!”
“幹不幹淨,上了不就知道了?”
……
要命了要命了,鍾汀白拔腿就跑,上下牙齒不停打架,她知道這老街不是個死胡同,盡管漆黑一片,使勁跑總是能有出路。
隻有街口那邊有燈泡,越往裏跑越暗,還快能見度不足幾米。身後的腳步聲和笑聲也越來越急促,比陳放他們的汙言穢語還要難聽,盡是那些隻有在風月場所才能聽到的下流話。
本來她是健步如飛,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大佬,可那幫酒鬼就是誠心嚇唬她,猛地一個酒瓶丟過來撞碎在她前麵的牆體上,嚇得她忍不住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