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去哪裏？”
“還不是你給師師姑娘惹得禍？現在皇上偶爾會來，那院子打過幾架，皇上不得不防，院主隻得在花魁樓和東京飯店之間新蓋了這個小院子，讓師師姑娘一個人住著，皇上再來，可以直接從地道上來，這可是掉腦袋的話，我隻對燕大人一個人說，你可千萬不可泄露出去啊。”
聊著聊著，張邦昌將燕青帶到了這個院中，推開廳堂的門，這裏果然是有人住的，被打掃得幹淨整潔，一絲不染。
“你且坐著，我這便去請師師姑娘。”
燕青才坐下，看著周圍牆上的字畫，果然，頗有幾幅畫非常有韻味兒，上前看去，都是趙佶與幾位當時大家的手筆，燕青才看到第四幅，就聽到身後悠悠一聲輕歎。
他轉頭一看，李師師穿著淡淡的青色衣衫，顯得清雅脫俗，雙眸失色，看上去很是落寞。
“燕青，你、你來了？”
這一聲你來了，甚是哀怨，燕青心中大動，剛要上前，卻見李師師伸手輕輕一擺，便走了過來，到燕青旁邊坐下，如主人會見客人一般。
“燕青，你是怎麼來的？”
師師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沒有休息好。
“師師，我——”
燕青想說很多話，卻一口悶在喉中，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師師目光前移，定定地望著她自己的腳尖不語。
“師師，你瘦了，我——”
李師師回眸凝望，說道：“燕青，你想對我說些什麼？”
燕青想了半天，才找到他認為合適的說法：“我這次來京城，想讓梁山好漢和皇上和解，今天碰巧遇到了——”說到這裏，他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妥了，如果是今天是被張邦昌拉過來的，隻怕李師師又要氣惱，可是他明明又不想再來招惹李師師，這矛盾心情，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是啊，奴家不過是個娼人，那些日子蒙燕大人這等英雄好漢青睞，能給師師陪伴的機會，師師已經感到頗為榮幸了，燕大人誌在遠方，自然不會專程過來看望奴家，這一點，奴家懂的。”
她越是這麼說，燕青越是難受，好像覺得自己實在太對不起李師師這份情誼了。可是他實在不能和她在一起，他們本就不屬於一個時代，他始終就是要回去的。
“師師，其實我對你的心思，你都知道的，我的身份，也跟你說起過，我不想傷害你。”說到這裏，燕青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李師師聽到他咳嗽，望了他一眼，這才清朗呼喚道：“看茶，快！”
燕青突然間說道：“師師，我想喝點酒，行嗎？”
“燕大人想要喝酒，奴家怎敢不從？不如先喝點茶水，不要讓嗓子幹涸。”
不一會兒，一個婢女端來了茶水，送到了燕青麵前，師師低聲說道：“燕青，這是我積了兩個月的鬆針露水，和上好的江南綠茶、加上些許菊花絲泡製而成，你且喝點潤潤嗓子。”
燕青隨手端起，喝了一口，讚道：“果然是好茶，師師，也隻有你這等風雅之人，才泡的出這麼好的茶水。”
“燕青，奴家在等你說些體己的話，就這般難嗎？適才你的嗓子不適，喝點茶水，總該讓奴家聽一聽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對奴家所說的話。”她這是開始埋怨燕青了。
燕青剛在回味著茶水，被她這一說，心裏著急，趕緊說道：“師師，我哪裏不想對你說？我想說的話，在金國那時都已經說得透了，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人，除了你之外，再不會有一個女人能走進我的心。”
李師師突然問道：“如此說來，你在高麗與那白蓮神母繾綣溫柔，還有那豹小弟，這些都沒有走進燕青你的心？”
燕青尷尬到極點，他沒想到李師師會突然提到這兩個人，讓他不知所措起來，才要勉強解釋，隻見李師師突然站起來，走到燕青的麵前，雙目含淚，幽幽說道：“隻是我不甘心，明明是你我互相愛慕，當日也經曆生死，燕青，你又為何這般無情？”
燕青忍不住站了起來，李師師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嚶嚶落淚，他心裏難受到無法形容了。
“師師——”他才要說些情話，突然發現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