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點點兒,你認為人還能活?許韻兒,要說心思歹毒,你算是第一人了。”冷玉抬腿就把她踹到了一旁,大步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的門緩緩地關上了。
被踹到一邊的許韻兒猛地驚醒,看著眼前的一切,再看早就嚇得臉色蒼白的宮女,還有身上髒兮兮的衛青,腦子裏嗡一聲就炸開了。
她剛才都說了什麼?哪裏有景帝?哪裏是上京皇宮?這明明就是趙國的皇宮,她剛才看到的是誰?
她再次站起來,瘋了似的撲向了禦書房的門,可是那門根本就推不開。
用力的砸著門:“你是誰?你出來!我要見冷玉!”
禦書房裏,冷玉坐在桌案後麵,挺著外麵許韻兒敲打房門的聲音,厭煩的擰了眉頭。
“聽風。”
“在。”聽風立刻過來,站在冷玉身旁。
“放走那個太監,抓起來那兩個宮女,不要傷了她們。”
“那個女人呢?”聽風問。
冷玉起身走向了後麵的寢殿:“隨她去,不攔著,也不用跟著。”
“是。”聽風領命出去了。
許韻兒拍打的累了,癱坐在地上的她虛弱的叫了一聲:“衛青。”
半天都沒有人回應,抬眼看去,偌大的皇宮之中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個人影?天空低沉,風如刀,雪花被風卷著,遮天蔽日。
許韻兒發髻散亂,艱難的爬起來往外走,身邊沒有衛青,也沒有宮女,走到宮門口也沒人阻攔,出了皇宮,她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很少,偶爾見到幾個都步履匆匆,一陣馬蹄聲傳來,許韻兒沒等反應過來呢,身上就被抽了一鞭子,極重,極疼,可是她沒有哭喊,就那麼受著了。
“喲,這女的模樣不錯啊。”
耳邊有人輕佻的說。
“那就抓回去,這些個賤民……。”
“閉嘴!別忘了宮裏那位是什麼人,以後見到蟠龍國人躲著點兒!”
嘈雜的聲音很快消失了,許韻兒看著騎馬遠去的人,抬起手摸了摸臉,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就那麼茫然的走在風雪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倒在雪地上看著落下的雪花,緩慢的閉上眼睛,要死了,死了也好,人生在世不就是個死嗎?
活著太累了,死了死了,死了拉倒。
又馬車從風雪中靠近,漸漸地能看清了那馬車上坐著的人是陳恕,隻是許韻兒這會兒根本就沒有任何知覺了。
陳恕跳下來,抓起雪使勁兒的揉搓著許韻兒冰冷的手腳和臉,好半天才抱著人鑽進馬車裏,用厚厚的被子把兩個人裹起來,他敞開胸膛,許韻兒冰冷的身體就貼在他的身上。
馬車走的不快,風雪中像是隨時都可能被吹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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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韻兒醒來的時候,抬頭就看到了陳恕,她皺著眉頭卻沒有掙脫。
“你醒了就好,餓了嗎?”陳恕低頭看著她,聲音尖細了許多。
“放開哀家!”許韻兒冷著臉,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還有一絲絲威儀。
陳恕楞了一下,哀家?忍不住笑了,那笑容陰測測的:“皇太後怕什麼?奴才一個閹人而已,伺候皇太後連命都可以不要,這不是應該的?”
許韻兒剛要說話,眼前就發黑的昏了過去,陳恕冷冷的看著她,拉過來被子把她裹好放在榻上,坐在一旁喝茶去了。
馬車到了積雪山山下,陳恕扛著被子裏卷著的許韻兒偷偷進了帳篷,便立在門外。
他終究是舍不得!抬起手抽了自己幾個耳光之後,依舊是站在風雪中,直到聽見裏麵有了動靜。
“陳恕。”許韻兒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你快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