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婷笑了笑,伸手拭去袁誌勳的眼淚,輕輕地說:“有的人活著,她卻死在了別人的心裏,有的人死了,她卻永遠活在那個人的心底。你說不是嗎?我很開心,開心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哪怕我即將灰飛煙滅,可這段記憶,我相信你會幫我好好保存。其實,我知道了你的心,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袁誌勳已經泣不成聲:“不!你不要走!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嗎?好嗎曉婷!”
“忘了我吧,忘了這個愛穿紅衣的女孩,請把記憶封存,誌勳,再見……”
袁誌勳硬朗的臉上,那雙芊芊玉手連同真個身子被風兒吹過,像從指間流失的細沙,再也無了蹤跡……
袁誌勳還是保持著那個攬抱的姿勢,久久,久久沒有改變。隻是湖邊隻剩下他一個人,中年女人與兩個孩童,已然不見。
地上留有一張淺金色的符,符的背後寫著一行話——不願傷痛,化水服符,前段悲緣,從此了斷。若念曉婷,此符莫管,今夜之事,全當夢幻。
“媽,我有三個問題想問問你。”胡高源嚐試著對母親說。
姑媽仿佛還在生氣,沒好氣的說:“什麼問題?問要挨多少板子嗎?”
“媽,小的我不是也算彌補了最後的遺憾了嗎,你就不要生氣了。”胡高源扯著母親的衣袖。
姑媽抱著高夕又,臉上發黑,心裏其實早已軟了,因為她知道,就算曉婷即使沒有二次凋零,人鬼殊途,兩個人還是不能在一起的。
於是她說道:“說吧,什麼問題。”
胡高源心中鬆了口氣,說道:“為什麼我們找不見曉婷姐姐的屍體?按道理她死了,屍體應該存在的呀。”
姑媽說:“她的肉身本來在湖底被水鬼們遏製著,所以警察,包括凡人找不到更見不到屍身,可她為鬼後,第二次死亡,魂魄絕滅,陰陽兩界再無此人,肉身也就化為氣泡了。”
胡高源點點頭:“原來如此。”他繼續問到:“今晚我們搞的動靜那麼大,在這小區裏居住的人怎麼會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呢?”
姑媽笑著瞪了兒子一眼:“平時教你,你總說這個會了那個懂了,如今怎麼就不明白了?白天你和你表姐看電視遊戲的時候,我不是出去了一趟嗎?你道我是幹什麼去了?你好好想想。”
胡高源邊走邊側頭思考,忽然笑了:“哦,原來你在湖的周邊種上了‘鏡麵草!’”
姑媽笑著說:“算你不笨!我白天早就在湖的四個角落悄悄種上了鏡麵草,這種草可以吸收我們的聲音,並且反射出幻影,哪怕有小區的人望向湖邊風景,也仍是一片平靜寧和的景色。”
胡高源點點頭,興奮地說:“媽你真棒!”
姑媽說:“嘿嘿,我這點微末功夫算得了什麼,比起那個人,我還差的遠呢。”
胡高源看母親話雖如此說,可臉露得意之色,便趕緊說出了第三個問題。
“親愛的媽媽,我的組合金剛套裝什麼時候兌現?”
“哼!功過相抵!想都別想!”
嗨!要多摳門有多摳門!
(半年後,這座城市的一個陵園中。一個黑衣男人和一個十八九歲的素衣女孩出現在了一個沒有骨灰盒的墓碑前。)
(“曉婷,我和葆寶來看你了。你看,葆寶的病全好了,她馬上就要返程歸校了,今天我領她來,讓她特意來跟你告別。”袁誌勳平靜的對著墓碑說。)
(“哥,這就是嫂子長眠的地方嗎?”郝葆寶將一束鮮花放在了墓碑前:“嫂子是怎麼走的?你為什麼一直沒給我提過她?”)
(袁誌勳笑了笑:“你不要問她是怎麼走的,不過,她走時,是一臉的幸福和安詳。”)
(郝葆寶點了點頭,忽然她指著墓碑說:“哥,我嫂子的名字怎麼是刻在墓碑右側的,另一側為何是空的?”)
(“將來,我的名字會刻在上麵,永遠永遠的陪著她。”袁誌勳點上了一根煙,臉上泛起了幸福的光芒。)
(“走吧,你歸校的飛機一會就要起飛了。”袁誌勳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淡金色的紙,那紙上畫滿了稀奇古怪的符號。他將紙壓在鮮花的下麵,和郝葆寶轉身離去。)
(他們倆人都沒有注意到,一隻紅色的蝴蝶飛了過來,輕輕的,輕輕的落在了那張淡金的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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