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掩去的傷疤又被揭穿,季念心裏那個冒血,眼眶不由控製的迅速又紅了一圈,連瞳眸裏都覆蓋了一層水霧。
她用力的別開頭躲開他的手,轉頭麵向車窗這一邊,忍著沒有吸鼻子,死要麵子的強撐著,就是不願意在他麵前落淚。
慕廷燁看著她側臉的線條繃出孤絕的弧度,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明明想哭得要死就是要忍著,他不溫不火的來一句:“我早說過了,你和陸少承不適合,跟他不如跟我。”
也不知這句話觸動了她哪一根神經,她猛然轉回頭目光凶惡的注視他:“對,我是被趕出家門了,你很高興很得意是不是?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跟你!”
她開始去扣車門鎖想要下車,她根本就不應該坐他的賊車,他一定在心裏狠狠的嘲笑她,他向來就是那麼可惡的人。
是,她是被陸少承和喬安兒逼出來了,離婚協議書大概很快也會送過來,那又怎樣?不代表她要遭受他的奚落嘲笑!
“你幹什麼?”
“你開鎖,我要下車!”
“這裏可沒有計程車給你坐。”
“我就是用走的也不坐你的賊車!”
“既然是賊車就沒有那麼容易下,你去哪?我送你。”
季念發現他們的思維根本不再同一個頻道上,她一晚上心裏憋著的那些氣一點都沒得釋放,現在他還來招惹她,嘲笑她被趕出家門!
可是聽到他問她要去哪裏的時候她就愣住了,是啊,她要去哪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去醫院嗎?能住多少天?找顧宸嗎?算了吧,她麻煩了他那麼多,怎麼還能大半夜的去麻煩他。
她腦子好亂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倏然抓住慕廷燁的衣領,惡狠狠的命令:“你開門!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她覺得這裏好憋悶,這個男人在這裏沒一點令她舒心。
慕廷燁一動不動,欣長的身軀坐在那裏自有他的氣勢,好似一個不能撼動分毫的王者,沉冷俯視她,任她如何拍打如何攥皺他昂貴襯衣的衣領,就是巋然不動的看著這女人在他麵前鬧。
早先跟陸少承大吵了一場,她早就累了,她的拍打不滿的抗議漸漸也就弱了下去,她的雙手依舊緊攥著他的衣領,腦袋卻無力的抵靠在他胸口前,沒有把臉埋進他懷裏,隻是額頭靠在他胸膛前。
她睜著的眼睛卻失去了焦距一片渙散,什麼都看不清楚,大抵是被什麼蒙住了眼睛,隨即,蒙住眼睛的液體滴落下來,她也不在意,那濕熱的液體滴入他胸膛前的衣衫。
起初隻是一點濕意,隨後他感到胸前都濕了一片,那個女人還是沒有放開他的衣領,嘴裏一直在低喃著:“為什麼要這樣逼我?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家,我已經讓步了那麼多,為什麼還要步步緊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攥著他衣領的手鬆開改握成拳頭狠狠的捶在他身上。
慕廷燁終於蹙起了眉,這女人下手真的一點都不知輕重!
他暗呼一口氣,什麼都沒說,隻是手臂一伸將濕漉漉的她攬住,大掌兜住她的後腦將她按入懷裏。
他們麵對麵的相擁,開始的時候她隻是低低的抽泣,到後麵,她雙手都抱緊了他,額頭抵在他結實肩膀上,毫無顧忌的放肆大哭,好像要把這兩年的隱忍和委屈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