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看向最前麵那個墓碑,上麵是一張老奶奶的相片,這是她的外婆喬靜雅,映象裏的外婆總是一絲不苟的梳好一頭長發盤在腦後,她連笑容都是寡淡的,好似不喜歡笑。
她後來才知道外婆不是不喜歡笑,而是習慣了那樣的寡淡,她身為掌家人,必須有那樣的強勢,否則一個喪偶的女人很難撐起家業。
許是外婆見證了母親離婚後的苦楚才會跟她說,季念,不能離婚,離婚會被人欺負會被看不起。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好呢,她的婚姻走到盡頭了,她辜負了外婆的期望。
她忍不住把頭靠向了外婆的墓碑,疲累的閉上眼睛,撐不住了,在三個人的婚姻裏,她真的撐不住了。
外婆家的獨棟小院落經過風雨和歲月的衝刷已經變成一個遲暮的老人,即使是這樣也還可以住人的,外婆離世後,這裏的人也都遣散了,季念給鄰居福嬸一筆費用請她幫忙看著這個院落。
這幾年,鳳城的變化很大,很多舊樓都被拆了重建,隻有季念不願意把這個院落拆了。
福嬸是一個開朗的大媽,和四周鄰裏關係都不錯,幫忙照看院落的同時喜歡邀請大媽大嬸們到院子大樹下聊天,日子清閑,大媽大嬸之間流行刺繡,還是難度高的那種刺繡,可以繡兩三個月甚至一年,邊八卦各自聽聞的瑣碎事邊刺繡。
季念在這裏住了四天,每天下午,這些大媽大嬸都會來這裏做這樣的事,她倒是很羨慕她們的清閑。
第五天,季念一大早就出外麵散步,許久沒有回鳳城了,今天難得有些心情,便出門走走。
等她走了一圈回來時,院子裏傳來大媽大嬸們歡喜的聲音,季念這幾天聽她們談論誰家八卦的時候都不會如此高調,現在怎笑得那麼歡?
她才抬腿走進院子,遠遠的就看見大樹下,圓石桌旁的石椅已經圍坐滿了婦女們,個個臉上含笑。
這樣的情形下,那個站在一群婦女中間的男人就越發的醒目,修長挺拔的身姿,紳士得體的舉止,他正把手裏的禮物一一派發給那些婦女,難怪這些大媽們會笑得合不攏嘴,一口一個讚這年輕人真是英俊,這年輕人真是有禮貌,這年輕人真是夠貼心還給她們帶禮物,就差把他拐回去當女婿了。
季念看到這一幕一瞬錯愕後皺眉,慕廷燁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追著她過來了?以他那種人的手段知道她在這裏也不奇怪。
她非常鄙夷的瞧那男人俊彥上能把那些大媽大嬸迷倒的淺淡笑容,還帶那麼多禮物來給這些婦女,這男人拉攏人心的手段真是厲害。
她才懶得理會他為什麼要給那些婦女送禮物,她回來這裏隻想圖個安靜,所以她當即轉身要離開,隻當是沒有看見他。
福嬸倒是眼尖的看見站在院子門口的她,立即大喊道:“念念,你回來了?你快過來,你家男人找你來了。”
季念腳步一頓,因為聽見這話眼角忍不住一抽,慕廷燁什麼時候就成了她家的男人?他究竟跟那些婦女們都說了些什麼?
她捏了捏拳,深呼吸一口氣,她覺得很有必要跟慕廷燁說清楚她答應他的條件作廢,她不能這樣被他玩耍的!
調整好心態,她轉身走過去,眼睛一直看著那個唇角含笑等著她過去的男人,一看見他的笑容就覺得無比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