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沒有陣法,沒有詭計,沒有技巧的廝殺,人化為野獸,為一絲生存的機會拚命將對方砍殺、撕咬。憑借力量、勇氣、本能,將敵人的腦袋切開,將敵人的四肢切開,鮮血四濺,殘肢亂飛,哀號陣陣。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去,鮮血一股股將秋若塵的殘碎戰甲染紅,秋若塵的前胸、後背都被劃開很深的口子,混身如浴血一般,分不請那些是敵人的血,那些是兄弟們的血,那些是自己的血。
自己的人越來越少,秋若塵邊戰邊向何惜靠攏,大叫道:“撤退,撤退,活著的人退守關隘!”圍戰摩耳索的幾個將士都被秋若塵斬於馬下,何惜一人獨立應戰摩耳索,險象橫生。秋若塵奔過去,與何惜一起架住摩耳索砍過來的刀,大刀壓麵,隻震得虎口發麻。
秋若塵知道,她與何惜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砍殺了一個偷襲的士兵,秋若塵喝道:“何將軍,我擋著,你退,組織防線要緊!快!”
何惜喘了口氣道:“不,你先走!”
秋若塵怒道:“何惜,你奶奶的,你敢抗令!”何惜邊戰邊道:“你先走!”
摩耳索一聲獰笑:“嘿嘿,想走!走不了了!”一刀直劈何惜麵門,何惜架刀相迎,刀落到一半,改成橫削,秋若塵大驚,舉刀阻擋,刀勢一頓,竟然將秋若塵的刀劈成兩半,受到阻礙,刀鋒一偏,斬落何惜的右手小臂!
何惜一聲痛呼,暗自咬牙,右手棄刀,左手抽劍,徑直撲向正在得意摩耳索懷中,大叫道:“若塵快走!”
秋若塵眼睛一澀,丟下殘刀,抽出劍,從馬上躍起,也撲向摩耳索,摩耳索擋住了何惜,將他一掌打下馬,卻來不及回手招架秋若塵的劍,電光火石之間那柄劍直直沒入他的胸口!摩耳索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劍,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右手回擊,正中秋若塵的後背,隻是力道輕了,隻是讓秋若塵晃了一晃。
刻不容緩,秋若塵拔出劍,橫削過去,摩耳索的頭顱被割了下來,飛到半空中,鮮血飛濺,濺得她滿頭滿臉,摩耳索的慘叫猶在耳邊。
一擊得中,秋若塵後退搶馬,抱起地上的何惜,向外衝去!斜刺裏伸出一柄大刀,斬向馬尾,馬兒一聲慘呼,跌落在地,將秋若塵兩人甩出丈遠。兩人爬起來,背靠著背,喘息著招架四處伸來的刀刃。身上到底傷了幾處,秋若塵已經無法細數,胸口,後背都火辣辣地疼。但是,已經無法顧及許多。
奮戰間,兩人合力搶了一匹馬,向外突圍而去,何惜在前,用一隻手拉緊韁繩,秋若塵斷後。就要接近關隘時,秋若塵聽到箭羽淩空而來的聲音,回劍揮落數支,卻有一支透過劍光的縫隙,穿透了秋若塵的身體。秋若塵隻來得及在馬上狠狠抽了一下,一劍削斷箭尾,就栽了下去。
遠遠聽見何惜與其他士兵的嘶啞沉痛呼喚:秋若塵!
仰麵躺在地上,身邊的廝殺聲都小了、淡了。秋若塵看到四周的綠樹搖動,南國的樹果然比帝京的要綠要高些,她聞到空氣裏除了血腥外還有一絲淡淡的花香,像是梔子花又像是野薑花,天空的雲好白,隨心所致,變換著不同的形裝,天空好藍,就像是那晚那一泓寧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