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不經意間已過了一月,隨著時光流逝,愁雲慘淡的秋府已經開始湧現一點點的暖意,秋府的下人們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一些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起來一些了。
因為秋家大小姐已逐漸恢複常態,每日端茶送水,服侍病中的兩位夫人,秋家大少爺已經能夠走出院落,親自到繡坊打點事物了。雖然他咳嗽的聲音不斷,一張臉如白紙一樣慘白,精神卻是好得多了。
那個常來秋府的摩柯卡布族公主卡布蘭琦,已經和秋府上下很熟稔了。整個秋府裏就隻有她和暢親王父子還能笑出聲來,順便地帶著原來的少夫人,現在的柳小姐深蹙的眉頭悄悄展開。讓慘白如玉的秋如風臉上能悄悄映出一點紅暈,讓兩位病中的夫人能夠苦笑幾聲。
都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此話真是一點都不假。才平靜了沒多久的秋府,這日又亂了起來。
這日的天氣並不好,秋若塵吃了午飯,剛回到房中休息,就聽見前廳傳來一陣吵嚷聲。
皺了皺眉頭,走出房門。秋蘭氣喘兮兮地跑過來道:“小姐,不好……不好了,少爺,少爺他……”話未說完,秋若塵已經掠過秋蘭,飛向前廳。
前廳不知何時站了很多人,秋如風平時慘白如雪的麵色竟然是酡紅的,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怒氣,兩隻拳頭捏的緊緊的。一旁小廝秋鬆扶著他,焦急地拍著他的背。秋如風麵前是兩個著了綠色錦緞的中年婦人,滿麵諂媚的笑容,高聲說些什麼。
秋若塵慢慢走過去,與那兩個婦人爭吵的家仆都住了嘴,隻有那兩個婦人喋喋不休地講著:我說公子啊,那柳弄月跟了薛公子有何不好呢?好歹他爹位居當朝右相,而薛公子也是堂堂翰林院的學士,雖然是作妾,也不辱沒了柳小姐的人才啊!
原來,竟然是上門做媒的!而且是給她原來的妻子做媒!秋若塵一手扶著秋如風坐下,一麵慢慢地道:“兩位把薛公子說的如此好,怎麼不送了你們的女兒上門去?倒貼個嫁妝,想必人家也不會嫌棄的!”
兩個媒婆愣了愣,看到秋若塵,滿臉堆笑道:“哎呀,原來是秋小姐啊!你看,這不正說著麼?你看啊,這薛丞相的次兒薛品卿孫公子,看中了柳小姐貌美賢淑,特讓我們倆帶了禮物前來求親,秋小姐呀,不是妾身誇耀,能攀上這親事,是柳小姐的福分呢。你們不為自家著想,也不能耽誤柳小姐的前程啊,你說是不是?”
秋若塵冷冷地道:“柳弄月原來是我的妻,現在也是堂堂正正的秋府小姐,要麼明媒正娶作為正室,要不就就別邁進我秋家門檻!秋鬆、秋竹還不送客!”
兩個人還在說道:“秋小姐,秋公子,你們好好考慮考慮,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得罪孫家呢!秋小姐和秋公子是明白人……”
人已經被家仆推到門外,聲音還隱約傳來,很是刺耳!
秋若塵拍了拍秋如風,道:“你何必如此生氣,總是有些人喜歡落井下石的,隻要我們沒有什麼錯處,別人奈何不了秋家的!氣壞了身子那才是大事呢!”
秋如風喘了幾口氣道:“我隻是氣她們,她們不該侮辱弄月,說她是青樓女子!”
秋若塵正待說話,就聽見一個聲音道:“不錯,我就是一個青樓女子!她們並沒有說錯!”
轉頭看去,去繡坊幫忙的柳弄月不知何時,已經立在大廳外的回廊裏,精致無雙的麵容上滿是蒼涼和淡漠,一雙如水的瞳看似波浪不驚:“秋少爺,謝謝你為弄月不平,但是弄月確實是一個青樓裏出來女子,秋少爺何必為此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