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一個德軍士兵還在因為紅外線夜視儀不穩定而詬病不止時,那個在陣地邊緣處趴著的少女已經尋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六百米外的一棵高大的枯樹下,有一個像草叢一樣不斷蠕動的物體,還可以看到“草叢”前方架著的一支黑色的步槍。
根本無需打開紅外線夜視儀,她便能知道那“草叢”底下就是個在13毫米步槍彈前非常脆弱的人體。
輕輕地下壓Gew28V的槍身,讓準信對上“草叢”的中心點,隨即略微計算了下環境幹擾,將槍抬高了一點點。
她幾乎看到了人體被13毫米子彈撕碎的景象。
就像心中的開關猛的打開一樣,她用力地扣下扳機,槍膛裏那根隨時待發的撞針衝向子彈的底座。
轟……
耳邊傳來Gew28V射擊時的震天巨響,槍管盡頭那小型化的炮口製退器向兩旁噴出金光的烈焰,後坐力帶動槍管縮回槍身一部分,剩餘的力量則全部撞在楊雨晨的肩膀上。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很簡單了。
威力巨大的13毫米子彈直接射進頭部,從頸部穿入胸部和腹部,是多麼恐怖的場麵。
楊雨晨甚至看到那家夥的下頜骨飛出很遠很遠。
迅速抬起右手,拉動巨大的槍栓,退出彈殼後,新的子彈被推入彈膛內。
擁有絕對先天優勢的她隨即收回Gew28V,蹲下戰壕裏,轉頭看了一下附近高地上友軍的戰鬥,Gew28V的槍聲和閃光就像放煙花一樣。
隻不過他們絕對無法像楊雨晨一樣看見黑夜的小東西,就像剛才的那個“草叢”,不僅肉眼看不見,披著這麼厚的吉利服,熱量幾乎都被隔絕了,所以即使是紅外線夜視儀也不一定有用。
她繼續朝整個陣地的邊緣方向走去,途中不時遇見扛著狙擊槍跑來跑去的德軍士兵,顯然基本上都是打了一槍後轉移射擊位的。
約莫跑了一百多米,眼前的戰壕又開始多人了,顯然她跑進了隔壁部隊的戰壕,不過人們並不在意。
隔壁這一支部隊同樣遭到狙擊手的襲擊,也同樣正在用狙擊手還擊,一眼看去盡是飛向西邊的大口徑子彈。
她停下腳步,在人還算比較稀疏的地方緩緩地把槍水平舉起,放在戰壕邊緣的土地上,然後探出頭去,架起狙擊步槍。
雙眼微微一熱,四周的景象開始逐漸清晰,亮度也開始加強,越來越多的光線進入眼中,傳入大腦進行處理。
說實話,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能這樣,隻是有一次停電的時候努力地想看清東西,就激發了這樣一種功能。
畢竟也是從日本叛軍實驗室逃出來的試驗品之一,她也很直接地感覺到她的這種能力與日本叛軍的實驗有很大的關聯,隻是日本叛軍到底對她的身體做了什麼,她還並不能完全弄清楚。
視野中忽然間掠過一個黑影,讓她立即轉動槍身,讓準心對上那個奔跑的日本叛軍狙擊手,但她並沒有扣下扳機,而是等待著獵物停下,這是狙擊手最喜歡的獵物。
他跑得是那麼明顯,以至於身上沉重的吉利服都一跳一跳的,但由於非常不足的光線,德軍根本就看不見那家夥。
很快,那家夥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狙擊點,迅速趴下舉起狙擊步槍,楊雨晨笑了笑,將準心對準對方的頭。
但還沒等她對扳機施加壓力,她就愕然發現,對方的狙擊步槍似乎是正對著她的。
然後目標的身前炸出星形的火花。
就在楊雨晨咬緊牙關低下頭時,子彈就已經哨聲一樣的聲音擊中了她的鋼盔。
叮!
子彈因為入射角的問題而彈開,但她整個人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向後倒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一個人。
那個被冷不防被砸到的德軍士兵趕緊扶起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剛才路過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楊雨晨的頭盔飆出火花的,他被嚇了一跳,但眼前這個完全不像男性的家夥搖了搖頭就撲上去操控Gew28V,他也抬起差點掉在地上的一把老式的Gew16,跑向自己的陣地。
“媽的……”
楊雨晨咬緊牙關將狙擊槍指向朝自己射擊的家夥,果然捕捉到了一個移動的黑影。
這一次可不是等待了,她在這個地方待越久,距離死亡也就更近了。
粗略地算好提前量,在對方跑步速度比較均勻的時候,她猛的扣下扳機。
遠處的黑影隨即被一道金光貫穿,斷成兩截後消失在茂密的草叢中。
她拉著沉重的重型步槍蹲進戰壕裏,一邊後悔著“晚一點就死了”一邊想著待會是要繼續戰鬥還是回到那個擁擠的地方。
活著就是一切,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畢竟也是差點被一槍送上天堂——也許是地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