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地作詩那條花船上,有一書生身靠書案,臉上帶著驚豔,他口中呢喃像是在黙背什麼,隨即將剛才看到的那首詩詞在紙上抄錄。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胭脂比嫣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書生將詩文默寫下來,檢查無誤又是朗讀了一遍,花船上的人聽聞這首詩詞,大為吃驚,詢問可是所得佳作?
“慚愧,這首七言律詩是方才那捕快在宣紙上所寫,我隻是將其抄錄。”書生搖頭,臉上有些落寞,似乎在說,枉費自己讀書多年,才學居然還不如一個武夫捕快。
剛才餘地在抬筆書寫,這書生好奇便在一旁觀看,心想這捕快會寫出什麼爛詞破詩來貽笑大方,可是看完詩文後,心中震驚,不由得誇讚好一個“欲把胭脂比嫣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真是絕真是秒。
胭脂河與嫣然,又有淡妝容抹總相宜,行文用詞真是超脫。
隨後,這艘花船上人爭先來看宣紙上所寫詩文,惹來不小騷動,詩文在這周圍船隻上傳開,眾人又是一臉愕然,心中對餘地升起不同感觀。
“沒想到這捕快居然有如此才學,可敬可歎!”
“嗬,詩文確實是好,流芳傳習都可,可未必是那捕快所作。”
“就是,可能從哪裏聽來的呢。”
“這麼好的詩詞要是以前就現世,肯定會傳誦出來,可是也沒聽聞過呀。”
嫣妃船外的情景,餘地自然不知曉,他這會正坐在船艙大廳,看著眼前珠簾,而珠簾裏坐著就是被追捧的嫣然。
“淡妝濃抹總相宜,確實是妙手所得,敢問此詩真是出自你手?”珠簾後的嫣然帶著些不信語氣。
餘地撇撇嘴,心想要不是有事情來問你,小爺轉頭就走,見客還要坐在珠簾後麵,有這麼矯情麼,花船上酒都不上一杯,真小氣。
他對著珠簾後朦朧身影,厚著臉皮說道:“世間三萬字,誰用誰先得,你既然讓我上船就是滿意這首詩,要是不信,再給你多來幾句就是。”
“哦,這麼好詞文你腹中還有?”嫣然音調提高了些,語氣由不信轉為好奇。
要好詩文是吧,當年可是背過唐詩三百首呢,隨後餘地張口就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回眸一笑百媚生,廣陵粉黛無顏色。”
“眼前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聘聘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廣陵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餘地一口氣念出數首詩文,都是描寫女子且讚揚之詞,在朗出最後一首時,餘地目光看向一旁的豆蔻少女。
這首詩文暗指對坐在珠簾後的嫣然不滿,還不如眼前這位豆蔻少女。
說來這少女容貌很是吸引目光,十三四的年紀,瓊鼻小嘴臉蛋精致,眼神天真,容貌可愛,餘地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不是他對未成年少女有什麼想法,隻是正常對美的事物向往。
“你真是...是個有趣之人,那我就隨了你意,去了這珠簾。”嫣然也是聽出餘地詩文所指,心裏被剛才詩文攪得有些翻湧,沒想到餘地真是秒語如珠,上佳作品隨意就來。她伸手一揮,倆人間的珠簾無人撥弄卻自然卷起。
“我頂啊,你這船上還裝了自動卷簾?要不要這麼高級啊!”餘地對眼前這幕感到吃驚,再看到嫣然容顏後,已不是吃驚,而是癡呆!
“仙女?!”
餘地口中不禁吐出一詞,眼前的麗人確實是美的難以形容,剛才所作詩文都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
“嘻嘻,呆捕快,小姐可還不時仙女哩。”一旁的少女捂嘴竊笑,眼睛微眯成了那月牙。
嫣然似是看多了如餘地這般癡呆神情,也不以為有意,秀唇微起問道:“如何稱呼你,上船又有何求?”
“想親你一口!”
餘地還沉浸在嫣然的驚世容顏之中,被她一問,腦子還沒正常工作,脫口而出來了這麼一句。
話音剛落,嫣然背後躍出一位老嫗,對餘地怒目而視,口中喝道:“大膽!敢對小姐無禮!”
餘地被這喝聲驚醒,手捂著發悶的胸膛,臉上一股難受神色,好似剛才那一聲喝叫有千斤之力錘於胸口。
“我裂開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以勢壓人,高手高高手啊,我剛才犯傻說了什麼,沒有,絕對沒有,打死都不承認。”餘地胸中似激起濤濤大浪,心驚看著眼前這位老嫗。
嫣然對餘地方才無禮話語仍不在意,有種巨人看螻蟻般的感覺,嬌聲說道:“戚婆婆退下吧。”
戚婆婆躬身對嫣然行了一禮,退回珠簾之後,雙眼瞪了下餘地,像是警告他接下來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