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沉悶的氣氛之下,發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為什麼說他特別呢,是因為他將平時修養很好,待人溫和,深受老師和同學喜歡的範老師氣的腦袋冒煙。
不過他也沒真的冒煙,隻是那天上物理課時,他專程把一個紅色的類似於請柬的東西拿出來放在講桌上,然後開始沉思,範老師是個很敬業的人,平時上課時一分鍾都不會耽誤的,現在居然擺出一副沒心思上課的樣子。
那封紅色的東西就嚴重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大家尋思了一會兒,還是作為班長的莊牧提醒老師上課了,範老師點頭嗯了一聲,但大家都看的出來,那是多麼明顯的敷衍。
又過了一會兒,班上同學的猜測越來越大聲,連唐澤和陸雲生都聊起天兒來,範老師這才抬起頭才,一臉凝重的樣子,唐澤還以為是範老師的親戚出了什麼事,已經做好安慰他的準備了,沒想到他站起來,朝莊牧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講台上去,大家更是好奇和迷茫,不知道這位班主任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關子。
莊牧走到講台上,範老師把紅色東西遞給他,沒想到一向很淡定的莊牧看了之後居然也皺起眉頭來,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紛紛的問老師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範老師安穩了一下大家的情緒,對莊牧說:“那你就讀出來吧”。
莊牧慢慢讀出來:“雖然你們是火箭班,但是虛有其表是沒用的,以後的社會更多容納的是聰明人,而不是一群隻會用函數買菜的人,所以約你們班周六中午兩點來一場友誼籃球賽,全體二十一班人至上。
範老師掃了全班一眼,教室裏鴉雀無聲。
說是友誼賽,可誰心裏不明白,這擺明了就是挑戰,赤裸裸的挑戰。
二十一班是誰啊,那是全校最強悍的班級,是由一群體育拔尖的學生組成的,這批人是一中專程培育的,男生個個身高體壯,女生也是個個精英,全校沒有哪個班會活得那麼不耐煩找他們挑戰的,唐澤苦著臉想,我們這是造的什麼孽喲,他們班是怎麼找上我們班的?
不知道班上的男生會做何反應,唐澤抬頭看了一眼莊牧,正好撞上莊牧的眼睛,唐澤趕緊低下頭,就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心虛不已。
“大家也給個態度呀”,範老師咳咳說:“雖然二十一班很強大,那我們班也不差嘛,班上這麼多男生,未必就沒人敢和他們抗衡”?
怎麼和他們抗衡呀,大家心裏都明白,火箭班的男生大多是文弱書生類型的,雖然書讀的好,不過其他的嘛,那倒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看起來就拿不出手,拿的出手的頂多就隻有那麼一兩個。
果然,範老師開口了:“王哲,你說怎麼樣”?唐澤在心裏偷笑,王哲是體育委員,這種時候,就是他發揮自身價值的時候了,王哲漫不經心的說:“我倒是無所謂,雖然沒有二十一班的男生強,好歹比女生好多了”。
“這樣啊”,範老師不愧是老狐狸,馬上把話拉到唐澤身上:“學習委員來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唐澤暗暗罵他是老狐狸,自己是女生,好像沒什麼立場說話嘛,不過老範自然點名自己了,唐澤隻得硬著頭皮回答:“報告老師,我一介女流之輩,這些恩怨還是交給男生處理好了,對了對了,班長,你是怎麼想的”?
嘿嘿,唐澤暗自笑了幾聲,隻聽見莊牧說:“雖然足球我不拿手,籃球的話,我是沒問題的”。
真的嗎,唐澤不由的有些懷疑,和他相處了有這麼久了,好像從來沒見到過他打籃球,即使是體育課,他就隻是和大家打乒乓,說到打乒乓,他倒是高手,贏了班上很多人,唐澤不服氣,和他比了一場,結果竟是慘敗,這還是莊牧剛剛轉過來不久的事了,從那以後,莊牧每次打乒乓,唐澤就不會去,長久下來,還真的不知道莊牧其他方麵的特長。
老範有些欣喜的問:“那現在這個局勢了,還有誰願意報名的”,大家還是沉默,老範隻有使出殺手鐧,抓壯丁:“旭陽,王博,陸雲生,張恒,李鬆,王平遠,還有……丁俠,你也去”。
老師叫的全是班長個子高,身體壯的,唯一一個丁俠,雖然個子高,但是身體卻很單薄,丁俠趴在桌子上抗議:“老師,雖然我名字裏有一個俠子,可我真的不會打籃球啊,你就放過我吧,我怕拖了大家的後腿”。
“沒關係”,老範大手一揮說:“好了,就暫時這麼定下了,大家都沒問題了吧”。
大家都還沒有機會開口說話,,老範就說:“很好,大家沒意見,我就來安排一下那天具體的事項”。
隻要參賽人員確定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送水和拉拉隊的問題,火箭班的女生反正就隻有那麼幾個,根本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光是給大家鼓起和囑咐,一節課就過去了,下課鈴響起後,老範說了句:“好好準備一下”就出去了。
他走後,教室裏立即就哀鴻一片,大多的意思就是表現出對這次比賽的無奈和感慨,唐澤對陸雲生說:“你也要去啊,可憐的孩子,放心吧,我會為你默哀的“。
陸雲生笑笑:“哪有這麼詛咒人的,萬一我贏了呢”。
“你也知道是萬一啦,萬一的機會有多小呢”,唐澤掰著手指數著,宋景轉過身說:“我覺得不一定,你看二十一班打球的一定又是那幾個人,自以為自己很帥,每次看他們打球都看膩了,我們的隊員對他們也算是知根知底,可我們的隊員的實力還不一定呢,萬一到時候我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嘿嘿,那我們班就長臉咯”。
“希望如此吧”,唐澤說著,眼睛卻看向莊牧那裏,他不在座位上,再一看,好像所有的參賽人員都聚集在王哲的座位旁邊,包括莊牧,這些人,抱怨歸抱怨,可還是挺有激情的,看來還是很認真的樣子。
莊牧好像也很認真,專注的聽著王哲說著什麼,偶爾他也會說上幾句。
放學之後,論到唐澤和王博以及陸雲生打掃衛生,沒想到段歡心找來了,分班後,段歡心就去了藝體班,因此唐澤和她也很少見麵了,隻是偶爾碰到會互相打個招呼,難得的是她分班後居然沒有再纏著莊牧,看來在藝體班,她生活的很是風生水起。
段歡心問:“聽說你們班星期六要和二十一班打籃球賽呀”。
這麼快就傳開啦,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唐澤點了點頭,段歡心驚訝的說:“什麼呀,你們班主任是怎麼想的,你們和二十一班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嘛,萬一到時候受傷了多不好”。
“行了,姐姐,你還真會給我們加油打氣”,陸雲生拿著掃帚靠在講桌旁邊,慢悠悠的樣子,又問:“你今天專程的跑到我們班,不會就為了給我們這麼鼓舞士氣吧”。
段歡心說:“我聽說莊牧也會上場,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打籃球,所以,我是專程過來問清楚的,如果真的有他,我就去給你們加油啊”。
王博樂顛顛的跑過來問:“哦,你喜歡的是莊牧呀,那我不是沒有機會啦”?
段歡心嫵媚一笑說:“那當然了,我可是莊牧的頭號追求者,怎麼了,你難道不歡迎我”。
“哪裏哪裏”,陸雲生笑著我:“你能來可是我們求也求不來的福氣喲,到時候,你這個大美女隻往球場上這麼一站,保證二十一班的那些男生看到你眼睛都直了,那還比什麼賽呀,直接算我們班贏,這就是不戰而趨人之兵”。
“油嘴滑舌”,段歡心嫣然一笑,這時王博嘖嘖兩聲說:“唐澤,你幹脆把你那個青梅竹馬叫來吧,就她那長相,哎喲喂,我也不求她顛倒眾生了,就比賽的時候,你讓她對著二十一班的人猛拋媚眼,看他們還打個什麼球”。
唐澤鄙視的說:“你們這些男生,成天腦子裏就想著這些餿主意,懶得和你們說,掃地”,唐澤吼了一聲,陸雲生拽了拽唐澤的馬尾說:“誒誒誒,你生個什麼氣,難道你是吃醋了,不要這樣,其實你也是挺天生麗質的,可是你後天不努力呀”。
“無聊”,唐澤不理他們了,拿著掃帚獨自掃地,陸雲生跟著她說:“哦喲,你看看,把我們這小美女給氣的”。
越說越無聊,唐澤一轉身,掃把一揮,正好打在陸雲生的腿上,唐澤心情頓時舒暢了,她把掃帚一扔說:“哦喲,你看看我們這大帥哥,這個臉,青的那個綠哦,我掃好了,先走一步啦,大帥哥”,唐澤拍了拍陸雲生的肩膀,邁著2輕快的步子走掉了,走到教學樓下麵還聽得到教室裏王博和段歡心的笑聲。
幾天過去,終於到了傳說中的星期六,這天火箭班的同學明顯的要比平常要激情的多,上午幾節課上的是各有所思,各科上課的老師都在臨走前語重心長的說,比賽是好,千萬要小心啊,後麵那句話說的大家好像是要去參軍打仗一般,讓大家的心情就更加的激動起來。
到了操場,二十一班的人還沒來,倒是來了很多其他班的人,唐澤碰到了以前同班的同學,喜滋滋的和他們聊天,還以為他們都是來為火箭班加油的,可是一打聽,大家好像都是抱著來看火箭班的笑話這樣的心態來觀看的,幾圈聊下來,唐澤先是沒有了底氣,就像是抱著必輸的心態。
真是鬱悶無比,老範正在給大家鼓起,唐澤看到莊牧默默的在一旁的乒乓台坐著,唐澤拿了瓶水交給他問:“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呢”。
莊牧淡淡的喝了口水問:“有什麼好著急的,不過是個比賽“。
他看的倒是很開,看著唐澤一臉憂鬱的樣子,莊牧笑著問:“你怎麼這幅表情,難道你也和他們想的一樣,覺得我們一定會輸”?
“怎麼會呢”,唐澤急急是我開口,她看了一眼莊牧,莊牧正含笑看著她,唐澤沒來由的心意跳,臉也跟著發燙,她低著頭,小聲的說:“我隻是怕你、你們受傷,聽說二十一班的人很不好惹,而且打球的時候也常常會把對手打傷”。
“我們可沒有惹他們,是他們先惹的我們”,莊牧淡淡的說,又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嗯,也對”。
莊牧忽然做了一個連他也沒想到的動作,把手放到唐澤的頭上,似是安撫的說:“放心吧,我們不會輸掉”。
似是被一道雷劈中,呆的不會動了,莊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正在尷尬的時候,王哲遠遠的叫了一聲莊牧的名字,莊牧這才收回手,原來是二十一班的人已經來了,他向球場上跑去,並且無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似乎還有唐澤發絲上的溫度和淡淡的香味,淡淡的梔子花的味道,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的味道。
唐澤捂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看著莊牧的背影,忽然覺得溫暖,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也急忙的跑到球場,球場周圍圍滿了人,唐澤好不容易才擠進他們的大本營,宋景看到她說:“你怎麼這時候才來”,唐澤笑著說了聲抱歉,就看到雙方的球員站好了位子,哨聲一響,球被飛傳。
憑借著很好技巧和速度,二十一班首先取得了兩分,其中一人向王哲比了一個你們很不行的手勢,氣的王哲雙眼冒火,唐澤偷偷的瞟了一樣莊牧,他的眼睛裏,好像露出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待唐澤正要深深體會那個眼神時,場麵又激烈起來。
二十一班的名聲果然不是吹的,無論是傳球還是防禦,都做的很好,火箭班簡直是被逼到了絕境,眼看著二十一班已經得到了八分,王哲一個轉身,把球投進了,贏的場麵一陣尖叫,難得的的兩分,但是正因為有了這兩分,對火箭班是一個很大的鼓舞。
幾個輪回下來,球被傳到了莊牧手上,莊牧站在三分線外向上移拋,球很輕鬆的就進去了,球場外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但基本上是女生的,那一球,激動的宋景抓著唐澤的手不放,二十一班隻當是巧合,對莊牧的防範不是很緊,反而對王哲防禦的厲害,王哲被逼到死角,一個球傳到了莊牧的手上。
莊牧拿著球巧妙的避開了對手的防禦,把球投進了,宋景激動的跳腳,王哲對莊牧說:“哥們兒,平時沒發現,你球打的很不錯呀”。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注意他們的十一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莊牧說的輕巧,但是在王哲的心裏卻掀起了一陣波瀾,他一直以為莊牧隻是空有一副好長相和成績而已,現在看來,他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什麼。
王哲正在胡思亂想,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小心”,王哲一抬頭就看到球直直的向自己飛過來,王哲一驚,有人從自己前麵接住了球傳開了,那個人是莊牧。
他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到莊牧說:“隻是比賽,發呆的是還是以後做的好”,說著就跑開了,王哲笑了笑,恢複了狀態,場上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看的唐澤手心直冒汗,每進一球,唐澤的心就猛烈的跳一次,半場下來,雙方的比數居然是火箭班領先了幾分。
球員一下場,大家趕緊送水接人,因為怕麻煩,所以每個人都負責的有球員,而唐澤負責的就是王哲,唐澤笑著和他開玩笑說:“可憐的娃,你沒事兒吧,你剛剛那個球是嚇死我了,萬一那球打到你臉上,可憐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喲,以後就再也不能招桃花了,阿門”,說著她還把雙手交叉,做了一個虔誠的耶穌教教徒的姿勢。
王哲被逗樂了,他揪了唐澤一把說:“你膽敢小看我,怎麼樣,我們要是贏了比賽,你要拿什麼來獎勵我”?
唐澤打了一下王哲說:“你們贏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是為班集體服務,還要獎勵,什麼人啊這是,不過為了鼓勵你,我可以給你買幾個饅頭,所以,為了饅頭加油呀”。 “誰稀罕”,王哲哼了一聲,又喝了幾口水就繼續上場了,在場上對莊牧說:“兄弟,剛剛多謝你”。
莊牧勉強的笑了笑,但是心裏卻覺得不舒服,特別是剛剛看到王哲和唐澤那麼親密之後。
被火箭班贏了幾分之後,二十一班的人終於知道他們的強敵是誰了,於是在後半場就拚命的防禦者莊牧和王哲,十一號緊緊的跟著莊牧,莊牧隻好把球傳到別的隊員,局勢幾乎是在瞬間被扭轉,二十一班一直贏球,看的唐澤直冒冷汗,眼看著就隻有最後三分鍾了,唐澤激動之餘,大叫了一聲:“莊牧加油”!
緊接著場外就出現很大聲的為莊牧加油的聲音,莊牧看了一眼唐澤,忽然拿著球往籃筐一投,標準的三分球,這時候,基本上球到了莊牧的手中就沒有錯落的球,隻是最後幾分鍾了,但是還差幾分,十一號跟的又緊,莊牧朝王哲擠了一下眼睛,做了一個投球的姿勢,趁大家都攔球時快速的把球傳給王哲,王哲拿著球往籃筐一拋,又是一個標準的三分。
球賽伴隨著一陣哨音結束,火箭班正好高了二十一班一分,全場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宋景激動的抱著唐澤尖叫,知道老範提醒,他們這才看球場,雙方隊員正在進行友好握手,二十一班的十一號對莊牧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說:“你是莊牧吧,我記著你了,下次有機會,一定和你好好切磋”。
莊牧隻是點頭微笑,二十一班走後,大家趕緊給運動員送水送衣服,大家的心情真是不能用激動兩個字來形容,因為贏了比賽,老範為了獎勵大家,向學校申請外出冬遊,真是大快人心,大家圍著莊牧,都對他表示佩服。
王哲也笑著給了莊牧一拳說:“以前大家都被你看起來斯文的外麵給欺騙了原來你才是幕後的大老板”。
“什麼大老板,隻是會一點而已”。
陸雲生說:“哥們兒,如果你這才隻是會一點兒,讓我們情何以堪,行了,別說那麼多,走,我們晚上去外麵吃燒烤,我請客怎麼樣”。
“聽者有份”,唐澤拉著宋景一起,陸雲生笑著說:“誰敢把我們唐大小姐給忘了”。
(二)
正好是星期六晚上,不用上晚自習,於是唐澤、宋景、莊牧、王哲、陸雲生五個一起去了月亮灣吃烤肉,月亮灣的人很多,很熱鬧,以前月亮灣是老嚴厲禁止的地方,現在老範自由政策一出來,這裏無疑成為了大家聚會熱鬧的首選位置。
唐澤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月亮灣在一個江的上麵,他們坐在那裏,涼風吹來,還有點冷颼颼的,唐澤不由的拉了拉衣服。
大家圍成一個圈烤肉,這時老板走過來問要不要喝酒,唐澤趕緊說不要,王哲說:“光吃肉不喝酒有什麼意思,誒,你們要不要喝”?
“陸雲生當然是極力的讚同的,問莊牧,他也隻是點頭說:“喝也可以,不過要適當就沒問題”。
“啊”,唐澤拉了莊牧衣服一下,說:“你可是堂堂的班長誒,應該極力的阻止這些不良行為在你麵前發生,怎麼還能這麼的縱容他們,是不是太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