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趙,鄴城,東名觀。
八月初三是石趙,秦公,太尉石韜的一位如夫人的生辰。這位如夫人深得石韜的寵愛。在她生辰的那一天,石韜特地在東名觀裏擺下了豪華酒宴。一是為了給自己寵愛的如夫人慶祝生辰,二也是為了和自己親信增進感情。不得不說石韜還是有些手段的。
與他長相粗獷的廢物太子二兄相比,石韜不僅長得英俊瀟灑,比較帥氣,而且文武全才。石虎認為他長得非常像年輕時候的自己,所以特別寵愛他。和擁有年齡優勢(嫡長子繼承製),坐享其成的石宣不同,石韜是有戰功的。十五年前,不到二十歲的他就獨自領兵擊敗了北羌王薄句大。不過不久後,石虎因為害怕愛子在戰場有所閃失,所以把石韜調回了身邊。從那以後,石韜就再也沒有獨自領兵上過戰場了。
石虎病後,不能正常處理朝政。於是讓石宣和石韜共掌國事。但石韜卻能壓著石宣。這裏麵除了有石虎的支持外,也和石韜的個人能力有很大的關係。畢竟石宣是太子,是石趙的正統繼承人,各種資源比起石韜要強得太多。
不過今天石韜的心情似乎不是特別好。坐在主位上一個勁地喝悶酒。
“不知秦公為何事煩惱?臣等願意為秦公分憂!”說話的是鄭靖,出生滎陽鄭氏,是北方一等一的豪族,同時也是石韜的心腹。
“直到今天上午,孤才知道我等都中了石宣賊子的詭計。這麼長時間了,我等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看來我等被最近的勝利衝昏了頭腦。”石韜十分不爽道。
“中計?怎麼回事?臣下愚昧!請秦公細講。”石韜的另一個心腹尹武驚道。
“石宣賊子的勢力根本沒有我等想像中的那麼弱。今日從暗藏東宮的內線傳回消息。最近我等拉攏的幾乎都是受石宣賊子指使,假意投靠孤的。”
“上個月的‘石橋貪汙’案也是他們給孤設的陷阱。那個舉報石橋的中立禦史其實早就已經是石宣的人了,隻是明麵上沒有投靠而已。其目的就是為了讓父王看到他的虛弱,為的就是在父王麵前露出他已經實力不支,無法再與孤對峙的假像。”
“孤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前段時間父王會突然停止削東宮的兵權。而且一向疼愛孤的父王會大發雷霆,為了區區的石橋會關孤十天禁閉,原來這一切都是石宣搞的鬼。孤這幾個月來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氣死孤了,我等都被那個狗雜種給耍了。”石韜咬牙切齒道。
“我等一時不查,還望秦公恕罪!”參加宴會的眾人立即行禮道歉道。主君受辱,有錯的當然是手下的臣子。
“算了,這應該是趙生的計謀吧!整個東宮也就他最值得孤忌憚。石宣那個廢物,明明有這麼好的資源卻隻收刮到了一群隻會遊獵鬥雞,阿諛奉承的酒囊飯袋。沒想卻半路上撿到了一個遁世大才!”石韜有些嫉妒道
忽然石韜話音一轉,對著鄭靖問道:“鄭公,可否拉攏趙生為孤所用。金錢,美女,豪宅,官位隨他選!”
“這個?”
鄭靖有些愁眉苦臉地想了一會兒道:“秦公,恐怕不行!太子待趙生如心腹,對趙生禮遇甚厚,還以族妹許之。臣先前也數次拉攏過,但都被其直接拒絕。”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隻是鄭靖不會說出來!在座的諸位賓客也都知道,但是誰都不會提。畢竟沒有人希望一個陌生人直接空降到他們頭上。哪怕這個人十分有才也不行。清心寡欲的人畢竟十分稀少。
“算了!孤有滿座賢才,不缺他趙生一個。”石韜也看出來了,不過他也沒提,突然提高聲音道。
“秦公謬讚了!”在場的眾人謙虛道。除了個別城府極深,不喜形於色的人外,其餘賓客都十分高興。畢竟沒有誰不希望得到老板的肯定與誇獎。
“不過趙生的威脅還是很大,尹君,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石韜繼續說道。
“秦公的意思是?”尹武帶著些疑惑的語氣問道,說完還擺出了一個殺頭的姿勢。
石韜點了點頭繼續囑咐道:“這件事要做得幹淨,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多花些金銀也無所謂,千萬不能留下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