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街頭的男人或許是因為緊張,有些慌亂的擦了擦汗,和老伴示意後躲在樹底下按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鬧音過後,是一個操著濃重方言的男音。
“喂,洛洛啊,怎麼有空給家裏打電話了呀?”
男人熱情親切的問候樸實無常,可我卻抑製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
我壓著聲音裏的慌張,問道,“爸,我就是想結婚之後也沒好好帶您和媽在B市轉轉,心裏過意不去,您和媽什麼時候還來B市啊,我燒菜給你們吃。”
“好的好的,等我們有時間了就過去看你和雲塵。”
我捏緊了手機,嘮家常一般的問道,“爸,您現在幹嘛呢,我媽呢?”
男人幹笑兩聲後,大著嗓門說道,“我在村口和鄰居下棋呢,你媽啊,你媽和一群老太太跳廣場舞呢。”
看著街頭一邊收錢一邊烤紅薯的老人,我隻覺得腦袋發沉,顧雲塵到底為什麼要騙我?
明明告訴我他爸媽已經回了外省老家,可此時卻被我撞見在街頭賣紅薯,昨夜明明應諾我會赴約,可卻讓我在酒店坐等到天明,我揉了揉眉心,思緒有些亂,我不明白顧雲塵到底瞞了我什麼事。
趕到學校的時候,舍友焦急的拉過我說馬上就輪到我畢業答辯了,再不來就按不及格處理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說我馬上去準備一下。
剛一進廁所,我打算補個妝,卻不想碰上了範青然和一眾同學。
瞧見我進來,範青然冷笑道,“我說什麼來著,這閃婚啊,沒啥好下場,更別說和一個挖煤起家的暴發戶閃婚了,被我說中了吧,這結婚還沒一個月,老公就在外邊偷腥了……”
傻子也聽得出來她這話明顯是針對我,可她明顯話裏有話,我轉身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人,冷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範青然捂著嘴直笑,笑的我很想上去一拳打掉她的牙,半晌,她才收了賤笑,說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雲凡集團的董事長陪當紅花旦宋詩雨出席晚會,之後宿醉酒店,被人拍到親密照,已經上了微博熱搜頭條了,雲凡集團董事長顧雲塵,是你那暴發戶老公吧?”
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我扶住了洗手台才堪堪站住,根本顧不上周圍大家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我連忙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果然,那緊摟著親吻的合照,雖看不清楚,但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照片中的男主人公正是顧雲塵,他身上係的那條LK腰帶,正是我情人節送他的禮物。
雙手有些發抖,手機一個不穩“啪”的一聲便脫手而出,範青然看著魂不守舍的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她慢慢靠近我,恨聲道,“蘇洛洛,你以為仗著自己這張臉能賣多少年的肉?閃婚?男人不過是想和你玩玩而已,現在玩膩了,自然要找比你更新鮮的獵物了……”
她還說了什麼我已經沒有意識聽下去了,耳邊隻回應著那句“玩膩了自然要找新的”。
我深吸幾口氣,蹲下身緩緩將手機撿起握在手裏,範青然見我沒有反駁她,得意洋洋的拉著其他人離開了衛生間。
畢業答辯的過程我一直心不在焉,導致老師不得不喊中斷。
我鞠了一躬,謊稱自己不舒服便趕緊跑了出來,太陽烤的柏油地幾乎冒煙,我隻覺得眼眶發澀,心底漸漸泛起寒意,我不敢相信那個將我捧在手心裏哄的男人會騙我至此,瞞我至此,可事實擺在麵前,將我僅有的一絲幻想也徹底打破。
“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我抬頭便看見我的導師程亦軒站在我麵前,語氣裏滿是關切。
我慌忙擦了擦眼淚,扯了扯嘴角,可嘴裏的苦澀卻怎麼也掩飾不掉,“師兄我沒事。”
程亦軒是我的畢業指導學長,也是設計係的精英,其設計才華得天獨厚,曾被評為設計界的“鬼才”,年輕有為,才華橫溢,溫潤有禮是大多數人對程亦軒的評價,可就是這樣一個優秀至極的男人,卻至今單身,這讓很多人都難以置信。
他看著我眼眶通紅,沉聲道,“是因為新聞的事情?”
我猛地抬頭,與之對視,終是咬牙問道,“師兄,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為整個學校的笑話了?”
對麵的人沉默半晌,開口道,“別人的眼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有沒有把自己看成一個笑話,他,他看樣子對你還不錯,興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當麵談一談,說開了,還是夫妻。”
真的是有什麼誤會擱在我們之間嗎?興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新聞頭條已經在各大網站都發酵,顧雲塵和當紅小花酒店共度一夜的事情真的隻是狗仔們的惡意揣測?
程亦軒一直都是我學業上的良師,他的話我聽進去幾分,他說的對,有什麼事我應該當麵問清楚。
比如昨晚的花邊新聞,比如他撒謊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