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的時候我的神誌很清醒,下體已經不再流血,肚子也沒有那麼疼。值班的大夫看到我們立刻推來了躺椅,一路推著我衝進了急救室。護士拿著傳呼機大聲喊婦產科大夫過來,顧雲塵焦急的說著我的情況。
很快,大夫就來了,拿著我的檢測報告看了一下,眉頭扭起來。我害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眼淚又開始流。我緊緊地抓著床單,等待著他宣判我接下來的命運。
“先給她……把褲子剪開。”
我看到大夫有些猶豫,但是護士已經拿起剪刀,非常麻利的剪開了我的禮服和下麵穿的厚厚的打底褲。隨著布料剪破的聲音,我似乎聞到了一股尷尬的騷臭味。因為早就做過功課,女人生孩子通常會大小便失禁,所以我並沒有很尷尬,而是痛苦的等待著大夫的宣判。
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靜止了。沒有人說話,大家麵麵相覷,十分尷尬的模樣。我心跳漏了一拍,我不會……生了吧?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這不科學。
“大夫,我生了?”我弱弱的問道。
顧雲塵臉色陰沉的好似要下一場雨,咬著牙說道:“你才四個月,怎麼可能生。”
他說完,護士突然“噗嗤”笑了出聲來,接著大夫、護工大家都捂著嘴開始笑,笑的前仰後合眼淚汪汪,我看著不知道是喜是憂,心急如焚。
“大夫!”我慌亂的喊道。
護士扶在床邊的欄杆上,笑的喘不上氣:“你隻是,被嚇得尿了褲子而已。”
我:“……”
顧雲塵拎著粥走進來的時候,我趕緊把頭埋進被子裏,假裝已經睡著了。我聽到他把粥放到床頭櫃子上,然後倒進碗裏。
“別裝睡了,吃點東西。”
我扒下被子,眼睛圓溜溜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他會氣的拂袖而去再不管我,但是他和大夫商量了讓我住院一晚,觀察一下情況再決定。其實大夫檢查過了,說我沒什麼事,我鬆了一口氣,肚子竟然也不怎麼疼了。調皮鬼在我肚子裏踹蹬了幾腳,安安靜靜的睡著了。一切安好,隻不過心情上很尷尬。
我坐起來,不敢抬頭看他,接過粥碗小口喝著。他似乎心情很複雜,我知道他一直看著我,那眼神壓得我抬不起頭來。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樂天?”
他突然開口問,我吃了一驚,抬頭看他。他目光沉沉的看著我,似乎在探索,在尋求什麼。這個問題我從沒有想過,樂天?回想這幾個月的事情,似乎我的表現真的很樂天,沒有哪次,真的能打到我。隻要挺過來,我就心大的可以期待明天。
“那你覺得,我這樣不好嗎?”我低下頭,一邊吃一邊反問他。
“如果我姐姐像你一樣,大約就不會是這個下場了。”他自嘲道。
我心裏微微的起了怒意,他這句話,是在提醒我,我應該懷抱著對他們家的愧疚而活嗎?我抬頭看他,他似乎也在試探我的態度。耳邊突然想起母親的話,那個傷害雲清姐的人,極有可能是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