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在h城,幾乎是隻手遮天的存在。經過幾代家主的努力,現如今,更是如日中天,在這座城市有著說一不二的能力。

經過半個世紀以來權貴浸潤的顧宅,不同於別的暴發戶家裏。每一處都是簡約而充滿曆史感。尤其是…顧玨的書房。

富麗的文藝複興風格的裝潢,四麵牆上裝嵌著高大的雕花桃花心木書架,深棕色的原木書桌被一代又一代的主人使用過,顯出了歲月賦予的光澤。而且…四麵五米多高的牆上嵌入的高大書架,密密麻麻地全裝滿了書!安憶南抬頭看了一周,扶著發酸的脖子,不由驚歎的咋咋嘴。

顧玨的書房,也太誇張了吧。旁邊甚至有同色係的梯子,看起來像是專門為了取高處的書。書架上麵錯落擺設的裝飾幾乎都是叫得出名號的古董。安憶南回了回神,伸出象牙一般白皙的手輕輕在離自己最近的一排書上流連。

離書桌最近的都是一些經濟學之類的外文書。安憶南挑了一本自己喜歡的,以一個隨便的姿勢讓自己陷在軟軟的真皮沙發裏。久違的放鬆感使她長呼了一口氣。

仿佛又回到在安家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日子。

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候,沒有顧玨的束縛,沒有這一切的煩惱,自己還是安家聽話乖巧的大小姐。該多好啊。

安憶南苦笑著甩了甩腦袋。

這種荒唐的想法,還是不要再出現比較好。

初秋的天氣很舒服,安憶南蜷縮在沙發裏快一天了,中間有仆人給她送了一點簡餐。

現在的天空已經微微泛起紅光了,屋子裏也開始逐漸變暗。

安憶南注意到外界的動靜,是屋子裏已經完全被昏暗覆蓋的時候。

天已經接近大黑了,安憶南才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全身酸痛,也許是一個姿勢維持太久了。她放下書,柔嫩的胳膊舉過頭頂,轉了轉腰,給自己伸展了一下。

桌上複古的黃銅座鍾已經指向7點了,提醒著安憶南這個時候顧玨應該快要回來了。安憶南有些驚訝,顧玨這個時候還沒回家嗎?

真是奇怪,平常的這個點數,他應該是差不多到家了才對。難道是今天工作太多?

她起身把書合上,走到書架麵前,努力踮高著腳把書想要塞回去。

可能是因為書架太高了,安憶南一個重心不穩——

“嘩啦”周邊的幾本厚書,全跌到了。有些砸到了安憶南的頭上!

安憶南來不及躲開,生生地受住了這一擊。怕痛的體質使她本能地紅了眼眶,連顧家的書都討厭她!

她吃痛地摸了摸頭,咬牙忍著淚珠撿起幾本厚書。忿忿地塞進書架裏。

幾本書又重又厚,在安憶南需要踮腳才能夠著的地方。她吃力地放著,一個用力過猛,一本書的書頁被岔開了,飄出來一張紙片。

安憶南彎下腰去撿,拿起來一看,從背麵可以辨別出是一張照片。

照片的材質倒不舊,隻是邊緣有些磨損,大概是照片的保有者經常翻看的緣故。安憶南好奇地想要翻開正麵來看——

“你在幹什麼!”一陣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聲音響起,還隱隱帶著些憤怒。

安憶南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手臂一陣疼痛!隨之被一股大力強行拉扯,整個人撞上了書架!

不堪重擊的書架即時作出了反應,數本厚重的書嘩啦啦地向兩人倒去。

顧玨並沒有躲閃的意思,連累著安憶南連著被砸了好幾下。吃痛的她眼眶再次氤氳了水珠,她不得已大喊:

“顧玨你要幹什麼!”

安憶南隻感覺緊握住她手臂的力越來越重,她抬起頭,才發現顧玨的臉已經逼近了她,漆黑的瞳孔裏盡是憤怒,看起來猶如羅刹般可怖。

“把手上的照片拿出來!”

顧玨似乎是咬著牙根低吼,這個女人,是得意忘形過頭了嗎?居然在拿著汐汐的照片!

那是汐汐留給自己僅有的一張照片!

自從汐汐消失了之後,自己僅存的對她的念想,就隻剩下這張照片了!

這個女人是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了嗎!

安憶南這才想起來,被他牽製住後,另外一隻手本能的放在身後。看起來就像自己故意藏著一樣。

難怪他會這麼失態。安憶南隻感覺被那陰鷙的目光注視地快要透不過氣來。這是照片,對顧玨來說很重要嗎。

恐懼和驚慌占據了安憶南所有的思想,以致於對顧玨的話忘記了做出反應。顧玨見狀,惱怒更甚,粗魯地扯出了安憶南在身後的手,一把奪過照片!

安憶南的腦子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出反應,手上本能地一抓緊——

“嘶——”

照片不堪顧玨的用力,被一分為二!

顧玨看著手上殘缺的照片,握住安憶南胳膊的手驀然一鬆開。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安憶南隻感覺臂上一鬆,整個人仿佛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