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從嘉?
他竟然打了回來。
“喂,剛才是你打來電話嗎?”那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雷朵的心竟然加快跳動,腦袋更是瞬間的空白。
“不說話?我沒時間跟你耗,很忙。”不是很忙,是很不耐煩。
“我……我回海城了。”她弱弱地開口了,莫名其妙地說了這一句,說完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和自己之前彩排的話一點也沾不上邊呢?
“嗯,然後呢?”他很沉穩,聽不出有什麼情緒起伏。
完了,雷朵一時語塞,她的大腦短路了。然後,然後要說什麼呢?
“呃……晚安。”說完這兩個字,她就想抽自己兩嘴巴,誰這麼無聊特意打電話跟人家道晚安的?
“唔。”
就這樣結束了通話,雷朵癱軟在床上。
這是一次很糟糕的通話,不但沒有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而且還沒有什麼內涵。
她翻過身去,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下,一動不動,就這樣挺屍了十幾分鍾,覺得呼吸困難了,這才又翻身過來,兩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她在找原因。
打電話會犯迷糊,那發短信應該就不會出問題了吧?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隻需按下發送鍵,就什麼都不用管了,想後悔都不能後悔,隻能硬著頭皮去做接下來的事,大有逼上梁山的感覺。
於是,她拿起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寫下——我們離婚吧。
確認無誤,一咬牙,按鍵發送。
他會看嗎?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又是一通的胡思亂想,迷迷糊糊中,手機發出了一聲聲響,本就心有所掛的雷朵一個激靈坐起,手忙腳亂拿起手機來看,什麼呀,隻是一條廣告信息,虛驚一場。
他難道沒看?也是,和黎敏娜在一起,哪有功夫?而且都這個點數了,古人雲: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應該是在春宵吧。
雷朵抿抿嘴,心在微微作痛,原來自己還是放不開。
她決定做個賭博。
“明天9點半在民政局門口等,辦理離婚手續,勿忘,請準時。”
他要來,那她就徹底死心;如若不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沒看短信。
嗬嗬,橫死豎死都是死,來與不來都要離,這就是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聲音。
次日,九點半,雷朵已經來到了民政局大門外,拿出手機看,時間剛剛好。
九點四十分,還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雷朵暗暗慶幸,心裏竟然在祈禱:不要來,不要來。
九點五十分,不得不說這十分鍾過得很快,對於雷朵來說,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已經過了二十分,還等下去嗎?她艱難地轉身,決定離開,不等了,沒走出幾步又停下來,覺得還是等吧。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她重新站回了原地。
這就樣左右為難,又過了十分鍾。
遠處,一雙眼睛盯著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是走還是不走,要是走了,那他也跟著走,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這丫頭竟然這麼死腦筋,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還是很有毅力站在那兒,不由就來了氣。
“開過去。”
一輛小車緩緩開來,停在雷朵的身旁,後座車門打開,兩條修長的腿從車裏伸出,放下,她知道是他來了,不敢向上看,眼皮微微低垂,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停下。
“對不起,剛才路上堵車,所以來晚了。”他帶著墨鏡,雙手插在褲袋裏,一如既往的瀟灑。
他……他竟然真的來了,雷朵剛還心存僥幸的念頭瞬間被無情的一掃帚掃去,留下的隻有悲傷。
“也沒有很晚,還沒關門。”她的情緒微微激動,想哭,想大聲喝問他為什麼要來,深呼吸後,硬是將這樣的情緒打壓下去,待抬起頭的時候,已換成了一副笑臉,“那我們進去吧。”
“唔。”墨鏡的後麵,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隻是從平靜的聲音裏聽出,他很淡然。
他完全都不在乎嗎?不,他現在恨不得把這個蠢丫頭馬上帶走,然後再狠狠地揍她一頓。
車裏的馮弦已經看得呆住了,來的路上他還開玩笑,說普通人去民政局第一反應就是去登記,難道張總也是?
“不是,去離婚。”張從嘉淡淡的說。
馮弦笑容收得很快,這個玩笑似乎開得並不高明,張總果然不是普通人,竟然可以跳過結婚直接到了離婚。
那個女孩竟然也站在民政局門口,而且還和張從嘉一起走了進去,馮弦這才明白,原來要離婚的是他們!他納悶:張總什麼時候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