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看見了這一幕,張從嘉突然滿頭大汗出現在餐廳裏,不由分說將黎敏娜抱起,而黎敏娜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兩人的接觸親密無比,接著,張從嘉神情焦急地快步衝出大門,在她的身旁再次閃過,眨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這一切竟是那麼突然,突然得讓雷朵的腦子來不及轉彎,甚至是還沒發出一個聲音,她定定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慢慢地,心開始下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原本憤怒的情緒蕩然無存,哀傷,失落,無助,甚至是絕望,都一湧而來占據了她的腦和心,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木然開門走進屋裏,並沒有馬上開燈,隻是站在黑暗當中怔怔地發呆。
就在前天,他還抱著自己,隔了一天後,懷裏的卻是換成了別的女人,他的神情是真的很在乎黎敏娜,那自己呢?在他的心裏到底有著怎樣的地位?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嗎?
站立許久,才訥訥地打開燈,看情況他是不會回來吃飯了,而且現在也早已過了飯點的時間。
走進廚房,一個人,下麵條,這種曾經喜歡的習慣性到了如今變得如此陌生,甚至是倍感淒涼。
他應該不會回來了,一定是在照顧黎敏娜,又或者情到深處,兩人此時在相依相偎互訴衷腸吧,哪裏還記得自己?
“張從嘉,臭張從嘉!”手起刀落,西紅柿被切得參差不齊。
為什麼,她已經開始在接受他了,為什麼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就出了這種事情,他和黎敏娜之前的交往可以不再糾結,但,就如黎敏娜所說,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出現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還在交往,背著她在交往。
她吃著煮好的麵,混著淌下的眼淚,已經食不知味。
手機響了,她的眼睛已被淚水占滿,抬頭看去,白蒙蒙一片,已經看不清前方,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東西。
“喂?”
“……”電話彼端傳來一陣急促輕微的呼吸聲,卻沒有人說話。
雷朵愣愣拿著手機,沒有去催促,也沒有掛掉。
“喂?”良久,彼端傳來一個嬌弱的聲音,“是張太太嗎?我是黎敏娜。”
心頭一顫,雷朵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淌下,“我……我是雷朵。”張太太這個稱謂實在的太過諷刺。
“對不起,又給你電話了,我,我都不知該怎麼說好。”黎敏娜似乎很為難。
“沒事,說吧。”
“剛才,我和你分手後,我,我肚子疼,就是那種痛經。”
雷朵有點明白了,怪不得當時黎敏娜的表情會如此。
“讓你笑話了。”
“沒有,這個很正常,要是我還沒走,一定會幫你的。”嗬嗬,她是在場,也想回去看黎敏娜,隻不過有人比她先了一步,她是多餘的,“你現在還好嗎?”
“謝謝關心,我好點了。”說完這一句,黎敏娜又停了下來,開始變得吞吞吐吐,“那個,我,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就是,就是……”
“我知道,張從嘉在你那裏。”不想聽到在別的女人嘴裏說出這個事實,雷朵選擇了自己說,語氣很平淡。
“啊?”黎敏娜有些驚異,“你,你都看到了?”
“嗯。”
“我,我也不知道從嘉在附近,隻是試著打電話給他,誰知他一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那速度真的很快。”
那速度,雷朵在餐廳外的時候已經見識了,是真的很快。
“我都說不用他管我了,可他說什麼都不能扔下我,張太太,跟你說這些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隻是我真不知要怎麼做了,真的很煩,明知這樣很不道德,但……”
她想說,但不能控製住感情,雷朵明白。
“唔。”
“啊,張太太,不能再跟你說了,我正在房裏,現在從嘉就在外麵,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說服他回家,不要留在這裏的……”
太好笑了,自己的丈夫回不回家,還需要丈夫的情人勸說,雷朵是氣極而笑。
黎敏娜的電話掛了,掛得很急,似乎張從嘉走進了房裏。
雷朵再也忍不住,蹲下來放聲大哭。
突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個所謂的家,她還要留下來嗎?
漫漫長夜,張從嘉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
第二天,雷朵自帶紅腫的黑眼圈,在門口遇上了一臉疲憊,同樣也是帶著兩個黑眼圈回來的張從嘉。
“上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