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哭笑不得(1 / 3)

徐步優那善良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群同樣坐在輪椅上的人,他們掙盡全力拚搶著、瘋狂轉動著輪椅運動、投筆。

徐步優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充滿活力的畫筆的聲音竟然是這樣發出來的!

“投得漂亮!”何偉渾厚的男低音大聲讚許道。

“啊!何偉!還有楊偉民和高曉聲。你們都來啦!”看上去這些人與何偉他們很相熟。

“哎?這位該不會也是搞書畫的吧??看上去體格也好,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們比試比試?”眾輪椅書畫手的目光瞬間被同樣坐輪椅的徐步優吸引過去,頓時徐步優的身邊圍起一圈輪椅。

“這個……這個……”徐步優不知所措地看看了高曉聲等人。

“難道你沒信心不成?”輪椅隊員們促狹地說道。

“怎,怎麼可能!”徐步優說著頓時來了精神:“比就比!”

當他的手重新觸到書畫筆的時候,徐步優心中的陰霾早已霧消雲散。

徐步優甚至感到一種重生的喜悅。原來書畫並沒有遠離自己啊!

“你的技術還真不錯!”其他隊員紛紛稱讚著說道。

“那當然了!”徐步優自信滿滿地朗聲回答道。

頓時,籃球場裏熱火朝天。雖然奔跑的是輪椅,但卻比雙腳更加令人折服。

“這可能就是國家隊與這裏保持常年關係的緣故吧。”何偉低聲說道“與他們相比,我們這些隊員真該臉紅呢。”

楊偉民和高曉聲也在默默注視著這些肢體不自由的人。書畫真是一種偉大的東西,能夠使人越肉體的羈絆。

然而,書畫本身又何嚐不是一種對於人生道路的羈絆呢?那一瞬間,楊偉民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什麼。

那不僅僅是一支橙紅色的畫筆而已,它散發著引路者般的光芒。

侯金花按下電腦屏幕上的“送”按鈕,欣慰地笑著。

真好,徐步優終於重新振作起來了,不僅努力地配合醫生做複健,而且現在還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輪椅書畫手,嚴藝林還特意為徐步優做了次專訪。

侯金花也感到徐步優自從這件事後忽然成熟了很多。書畫對於徐步優已經是一種鑲嵌進生命的事業了。

而自己的生命需要鑲嵌什麼才合適呢?

想到這裏,侯金花緩緩抬起兩隻手,望著左手上的鑽戒與右手上心形一樣的戒指。

如果說女人應該相夫教子,這完全沒有錯。可是自己卻更羨慕赤木太太謝秋香與楊玉婷那樣即使結婚也可以照樣工作的人。

正在發呆的時候,聞人老師突然打來了電話。

“金花”聞人老師說道:“畢業論文在準備了吧?”

“是的,老師。”侯金花翻了翻手邊的資料說道:“打算明天去請教您的。”

“好吧。明天一早來。我也有事情想提前告訴你。”聞人老師似乎在電話那邊笑了笑。

當看到侯金花那栗色的腦袋探進辦公室時,聞人老師放下手中的一本書示意她坐下。

“簽約後感覺如何?”聞人老師笑著問道。

“還好,也沒什麼特別的。”侯金花搖了搖頭說道:工作量並不大,趙倩媛是個非常體貼的經紀人,並不會因為利益而隨便侵占自己的時間。

“畢業後想必就不同了。”聞人遞給侯金花一杯水說道:“畢業論文打算做什麼?”

“查了很多資料,想寫兩種戲劇表演體係的對比。”侯金花回答道。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與布萊希特?”聞人老師問道。

“嗯。”侯金花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也很困惑,不知道能不能進行下去。主課老師也隻是說要多看資料,所以想請教老師你。”

“要是我說金花。”聞人老師坐到了侯金花的身邊說道:“這個問題你還沒有全麵了解。”

侯金花詫異地看著她。

“世界上最主要的戲劇表演體係有三種,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以及梅蘭芳。”聞人老師說道。

“梅蘭芳?”侯金花驚訝地叫了一聲:“那不是咱中國的京劇演員麼?”

“是啊。”聞人陵冰點點頭“這是真的並不是由於我是中國人就可以在這裏信口開河的。梅蘭芳越空間的演技派是得到全世界矚目的,與你已經了解的前兩種戲劇體係齊名。所以如果你想做得好一些,我建議你將論文寫成這三種表演體係的係統性比較。雖然很難,但我認為你能辦到。”

“老師。”侯金花望著聞人老師那漆黑的眼珠說道。

“總之,這件事情就加油吧!眼看你也快要畢業了。而我也要離開中國了。”聞人老師站起身來說道。

“離開中國?”侯金花又是一驚。

“是啊,有些事。所以必須回去。美國辭呈已經遞交。下周就走。”聞人老師解釋著說道。

“老師……”今天的談話實在令侯金花有些應接不暇,不過麵臨分別仍然非常難過。

“在中國的這幾年我很開心”聞人老師回過身微笑地望著侯金花那琥珀色的眼眸說道:“北京很美,工作也順利而且還遇見了你這麼個古怪的家夥。”

“什,什麼叫古怪的家夥……”侯金花鼓起麵包臉來表示對這個稱呼不歡迎。

“古怪歸古怪,金花。”聞人老師忽然走近拍了拍侯金花的肩膀說道:“我卻相信你是個非做出些事業不可的人。”

侯金花怔怔地望著聞人老師。

“或許以後會麵臨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也會受到很多莫須有的委屈。但是你要始終記得堅持自己不要迷路。知道麼?這不是我的訓導而是我的建議。”

“不要迷路。”侯金花盯著聞人堅毅的臉龐說道。

“不過這很可能是廢話。”聞人挑了挑眉毛歎了口氣說道:“你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與望的人,又怎麼會迷路呢?”

“與望……這個詞?”侯金花聽了不覺滴下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