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向來無懼的雙眸絕望侵蝕，李玉神色帶著不忍，“小妍，你說這些做什麼？”
她沒有回答，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李玉，”李妍突然轉過頭看著他，認真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說什麼？”李玉瞳孔皺縮，“是……？”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
“就是你那天見到的人，他叫吳群，對我很好，所以我以後可能都不會回B市了。”
李妍的樣子不似說笑，李玉慌張起來。
搬出他百用不厭的辦法，“這件事要和爸媽商量，你不能…….”
李妍自小調皮，打架請家長是常事，但有一點，對父母的話言聽計從，很是孝順。
但這一次，她笑著道，“媽媽會同意的，她說過如果有天我找到了真正愛的人，她不會阻止的。”
“……其實你訂婚那天我回去了，但是那段時工作太忙，我回去看也沒有什麼能用到我的地方，呆了不到1個小時又趕回來了。”
“都回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李妍沉默的笑著，然後像從前那樣，伸手勾勾他的小拇指，“哥，你要幸福呀。”
她自小便跟著旁人‘李玉’‘李老二’的叫著，後來到青春期，因著那點小女孩的心思，更是不肯叫他哥。
有時候逼得緊了，才喊一聲哥哥。
這聲哥，硬是把李玉嗓子叫啞了。
“小妍……”
一陣涼風刮過，剛升起的那點溫存也被吹散了。
李玉習慣性脫掉外套，準備為她披上時。
李妍倒退一步，拉開些距離，“不用了，我一會就要回了，給巧巧留著吧，她穿的也薄。”
李妍笑容未變，揮著手機，“我先過去了，待會淼淼該找我了。”
轉身之際。
她慢慢閉上眼睛，心裏默念，李玉，我就以妹妹的身份陪你走到這裏吧。
你說不出的話，不敢做的決定，我來做。
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痛不欲生的話，希望那個人是我。
“小妍，我……”
李妍所有的心裏建設在這聲呢喃裏分崩瓦解，她回過身，帶著迫切問，
“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然後，李玉隻是靜靜看著她。
李妍在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裏，心漸漸沉到了穀底。
接著，天台門被大力推開。
吳群闖了進來，風撩起他的額發，露出那雙焦急的眸子。
“你嚇死我了，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你。”他沒有管在場的某個人，動作自然地拉起李妍凍得冰涼的手，握在溫熱的手心裏。
吳群裝將西裝為她披上，“這裏太冷，跟我回去吧。”
“好。”
“哥哥，我走了。”李妍回過頭擺擺手。
李玉站在原地，背影孤寂。
他看著那扇不斷晃動的門，心想，再等等吧。
等他在集團真正立足，就去找父母，向他們道明一切。
可是多年後。
當他偶然間看到女兒懷抱著的那個維尼熊公仔，想起遠嫁K城定居在那兒的妹妹時，彼時，他身居高位，家庭美滿，而她也已為人母。
隻是，她不怎麼回來B市。
隻在特定的時間會帶著丈夫孩子回來探望，她的消息總是由父母帶給他，就連那年她差點難產，也是隔了很久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