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明睿的事很快就解決了,第二天早晨這才剛醒來,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下午六點的航班。”
我勾起嘴角,揚起臉一笑,真是一個好消息,我收起手機,心情愉悅的收拾了一番,哼著歌兒下了樓,心裏止不住的高興。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除了那大片的鬱金香還在迎風招展搖曳生姿外,那玉蘭竟然也偷偷的開了,濃鬱的花香,讓我這眼前的早飯都多了幾分清甜。
我吃完早飯後,準備出門,去跟明睿好好談一下,卻沒想到,陳伯突然攔下我,一本正經地說:“酈小姐,少爺說了,這兩天你暫且不能出門。”
我腳步一滯,眼神一呆,我怎麼忘了我現在還在“禁足”,可是明睿這事相當於迫在眉睫了,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於是我看著陳伯輕輕一笑,然後輕聲地詢問道:“陳伯,我就去一趟醫院看看我媽,沒別的事。”
陳伯略微皺了一下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猶豫,我又繼續說道:“陳伯,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陳伯略微想了想,然後盯著我緩緩地道:“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酈小姐了,我讓小張開車送你。”
聽到他這話,我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給我十個小張都沒問題,隻要我能出去就行。
我坐到車上,先給明睿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卻沒有接,我也就放棄了。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小張拉扯著,想要讓小張鬆懈一下,卻沒有想到小張除了跟我閑聊之外,其他的信息不肯透露一句,這不是要緊的,可怕的是到了醫院之後,他更是一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後,讓我很是無語。
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悄悄跟謝雲發了條消息,“帶上明睿的護照機票,到市人民醫院後院等我。”
然後再抬腿進了病房,我靜靜地坐在媽媽的床邊,看著她那安靜的睡顏,她嘴角若有若無的掛著一絲淺笑,似是真的睡著了一般。前提是,如果沒有那大大小小的針管。
陳衍生安排的很好,雖然她現在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臉上光澤又有紅潤,比之前看上去健康多了。
房間裏沒有消毒水那種刺鼻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芬芳迷人,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靜靜的流瀉了一地,如果不是媽媽那閉上的眼睛,或許這裏將會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我伸出手,握著媽媽那瘦弱的手,看著她手上那清晰可見的脈絡和那粗大的針管,我心頭空落落的,不是悲傷,也不是傷懷,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最開始麵對媽媽那跳樓的懦弱的選擇,我心頭是有些恨的,覺得她很自私,絲毫沒有為我和明睿想過。可是當這半年過去了,我覺得也就沒有什麼了。
我偏過頭不忍心再看下去,輕輕的起身,走到窗邊,瞧著醫院後院裏那人來人往的,心頭一酸。
不一會兒明睿的電話過來了,我剛一接聽,就聽到他熱切地說:“姐姐,剛才我在上課,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聽著明睿那開心的語調,我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來,可是轉念我又想到我們即將要麵臨的分別,心中一痛,卻還是故作開心的輕聲地說:“明睿,我在媽這裏,你過來一趟吧。順便帶上幾件換洗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