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無聲。
慘白的下弦月懸掛在漆黑的夜幕中,一隊人馬如同子夜中遊蕩的幽靈,悄悄翻過了山頭。
山坡下的營寨裏,十幾堆篝火正在安靜的燃燒著,廣闊的營地中紮著數百頂帳篷,一列列衛兵在其中往來巡邏。營門前的幾個哨衛正小心觀望著營地周圍的情況,時刻保持著警惕。
突然,遠處亮起了幽幽的紅光,一盞孔明燈飄然而起,茫茫夜空頓時顯得格外詭異。
“嗯?”營門前的哨衛們瞬間緊張了起來,傳令兵握緊了手中的號角,隨時準備喚醒整個營地。
“嗖嗖嗖!”一陣破空聲打破了午夜的寧靜,漫天的箭矢帶著熊熊火焰,點亮了漆黑的天空。
“敵襲!敵襲!速速吹號!”
“殺!”滿山遍野的騎兵忽然從遠處的山坡上冒了出來,他們手舉著火把,身上係著白色的披風,片刻間便衝到了營寨前。營寨中,已有一部分營帳被空中落下的火箭引燃,一幫手忙腳亂的士兵從燃燒的軍帳中狼狽逃出。
嗚嗚的軍號聲在營地上響起,但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淹沒。這支幽靈般的騎兵隊伍已經衝破了營寨,將手中的火把朝著周圍的軍帳肆意亂丟。頓時,剛剛還一片安寧的營地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此時的號角聲再響亮也無濟於事,營地上早已是一片沸騰,不少士兵剛剛從睡夢中驚醒,就發現周圍已是火光衝天,殺聲四起。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些敵人就會如同白色死神一般降臨,在頃刻間收割他們的性命。
兵敗如山倒,僥幸逃出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一絲抵抗的心思,哭叫聲、哀嚎聲、咒罵聲不絕於耳,他們顧不上收拾自己的兵器和甲胄,隨手拿起些趁手的東西就奪路而逃,甚至為了爭搶一匹用來逃生的馬,不惜舞刀揮向自己的同伴。
“娘的!不許亂!但有後退者,立斬不赦!”
一個大漢舞刀殺出重圍,奮力跨上了一匹戰馬,惡狠狠的高聲罵道。他策馬迎麵朝著一個正在逃亡的軍士奔去,刀光一閃,那逃兵便已人頭落地。
“是達日勒將軍!”正在四散奔逃的士兵看到了馬上的大漢,紛紛停下了逃跑的腳步,舉起武器圍在達日勒身邊。不一會,達日勒就聚集了數百步卒和些許騎兵。
“殺入王帳,保護大王!”達日勒馬刀一揮,領兵衝向中軍,沿途的士兵見狀,也跟著加入了進來,千餘人形成了有組織的抵抗。
慢慢地,越來越多的士兵彙集在一起。他們漸漸穩住了陣腳,不再任由敵人肆意屠戮。白衣騎兵發現自己前進的腳步受到了阻礙,並沒有絲毫慌亂,他們立即結成騎兵方陣,穩步推進。
達日勒急匆匆的殺到王帳,幾個士兵趕忙進帳將一個瘦弱的青年男子架了出來,那人臉色蒼白,嘴唇止不住的發抖,雙腿已發軟到無法站立,看起來十分驚慌。幾個侍者從王帳中拿出了甲胄,匆忙為青年男子披掛上,將他扶上了一匹馬。
“大王莫慌,達日勒在此!”那大漢聲若驚雷,青年男子驚恐的看了達日勒一眼,愣愣的點了點頭。
達日勒見狀,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高聲喊道:“他們並沒有多少人,西夜國的勇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殺啊!”
那些奔逃的士兵們已經回過神來,他們發現發動攻擊的白衣騎兵確實並沒有多少,頂多也就幾千餘人,而他們卻有整整四萬人馬。將是兵膽,聽到了自家將軍的號令,西夜國的軍隊逐漸穩定了住軍心,開始向著敵人發起了反撲。
頓時,西夜國的軍隊和白衣騎兵正麵碰撞在一起,靠著人數優勢,狠狠的衝散了白衣騎兵的陣型,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混亂。
“孫老將軍,這幫蠻夷壓上來了,這樣下去我們頂不了多久!”一名白衣騎兵揮刀砍翻了敵人,回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