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記(下)郭奕、辛敏番外(1 / 3)

辛毗是不說話了。但是蔡威這邊兒卻開了腔:“仲治先生,羊家二公子與郭奕比,孰優孰劣?”

辛毗想抽他:這問的什麼話?分明就是挑刺的啊!要他回答哪個好?哪個好都得得罪另一個啊。於是仲治先生清了清嗓子:“奕兒和耽兒都是辛某晚輩。各個都是可以獨擋一麵的人才。至於孰優孰劣,東海侯,孩子們各有千秋,已經不是我等可欺的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這話答的有技巧:我既不說這個好,也不說那個好,兩孩子都挺不錯。所以……後生可畏,咱們還是別參和孩子們的事了。

可惜蔡威混不吝慣了。也不知道他是真沒有聽懂辛毗的隱藏意思,還是裝沒有聽懂。蔡小爺柳眉一皺,站起身對著門外的蕭圖喝道:

“蕭圖,把羊家二公子給我請到仲治先生府上!”

辛毗傻眼了!什麼意思?蔡威這命令怎麼聽著那麼詭異?他不是要搞什麼幺蛾子吧?他辛毗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怎麼撞上這麼位說不清道不明的主兒?他請人家幹嘛?來當眾比試孰優孰劣嗎?

辛毗愁眉苦臉,就差直接開口跟蔡威說:東海侯,咱甭鬧了好不好?我家姑娘確實是在跟羊家議親呢。可這事不是還沒定下來嗎?您要真這麼鬧法兒,我們家和羊家的交情可就全玩完了。

郭奕估計也是被自己小舅父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懵了。但是這孩子自幼被郭嘉和蔡嫵摔打,適應力比較強。所以很快反應過來,背對辛毗,斜著身子對蔡威使眼色:舅父,您這是怎麼個意思?

蔡威身子前傾,杏眼眯起,遮住眸中無限光華:“小子,知道當年我是怎麼娶你舅母的嗎?”

郭奕眉角一抽。心話說:怎麼不知道?您那事絕對幹的驚天動地,聳人聽聞!敢跑到吳城去,當著那麼多人麵劫走人?烏程侯現在提起來這事,還恨得牙根兒癢癢呢!可問題是,憲英她不是我舅母,我總不能把她也綁了搶回府邸吧?等我娘回來,我會被她罵死的!

“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讓你搶人?”蔡威瞪了郭奕一眼,壓著嗓子,口氣冷厲!

郭奕抖了一下:“那您的意思是……”

蔡威坐直身,麵色鄭重地看著郭奕:“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特別喜歡辛家姑娘?”

“是。”簡簡單單一個字,郭奕倒說得正經無比,重逾千斤。

“……”郭奕眼角又抽搐了下,停頓片刻後,才聲音凝重地答複,“會比我爹對我娘更好。”

蔡威“啪”的一聲,合掌站起,“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小子,雖然我特別看不慣你爹。但是平心而論,你爹在待人上,還真有些難得的死心眼兒。你要是能跟你爹待你娘一樣待人家姑娘,今兒就算是辛家真不同意這門婚事。哪怕用搶親,舅舅也給你撐著。”

郭奕聽罷直接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好了,他偷眼瞄了瞄在他們不遠處,表情已經變得五顏六色的辛毗,心裏一個勁兒祈禱:等會兒蕭圖帶人來了,可千萬別出事。不然,等他娘回來,他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約一炷香時間後,蕭圖提著麵色驚懼的羊耽進了辛家大門。入了廳,驚魂未定的羊耽一見辛毗,立刻彎了身子,禮節周全地對辛毗見禮。然後也還沒等他起身,蔡威就一腳把郭奕踢羊耽身邊去了。

“仲治先生,這下兩個人都在你麵前了。哪個好,哪個壞,您總得給句準話了吧?還是說……依舊是各有千秋,令愛想……坐擁齊人之福?”

蔡威話一出口,辛毗立刻漲紅了臉。看看自己座下的兩個青年才俊,又看看斜著身子,抱臂倚在門框上的蔡威,手指抖啊抖地指著蔡威,好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憐仲治先生,當年獻計曹操破袁譚時是何等的犀利敏銳,如今竟然被蔡威氣到不知該何言以對。不得不說,東海侯天賦異稟,這招人恨的能耐實在是無人能及。

“仲治先生還是看不出來?那這樣吧,既然是令愛嫁人,不妨把令愛叫出來問問?”

“……放肆!”辛毗終於捋順氣,從牙縫裏蹦出這麼句話,“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東海侯讓辛某叫來小女,是視禮法為兒戲嗎?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辛毗拳頭攥緊:歪理!歪理!這絕對就是歪理!天下那麼多對夫妻,當初有幾個是自己挑人的?哦,他倒是忘了,眼前這位好像是自己挑的,可他那樣的,放眼天下能有幾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