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堅持不讓黎北晨跟著，也不許黎北晨的人跟著，她一個人去了麵試。她特意換上了寬鬆的衣服，把肚子盡量都遮起來，幸好月份不大，肚子隆得也不是很高，她看起來不過……微胖。
她在早上九點趕到了律師事務所，卻……根本沒人！
別墅式的辦公房空著，連個門衛都沒有，隻有一條白色的雪納瑞被係在門口的鐵門上。它也不怕人，隻是看了清一眼，懶懶地趴回地上，繼續打哈欠。
不是這個地方嗎？
唐堯耍她的？
可是昨明明就打過電話聊！
清疑惑，按了昨的號碼重撥，對方卻始終無人接聽，她隻能站在門口幹等著。直到九點半，才有人出來開門，很自然的語氣：“清？請進吧。”
裏麵一直有人？
清遲疑了一下：“我剛剛按了門鈴……”為什麼都沒有人來開門呢？
“清，當律師的第一個要求是耐心，我們這裏隻歡迎有耐心的人。進來吧！叫我李姐就好。”李姐輕笑，朝她招了招手，順勢解釋，“那條雪納瑞是秦律師的狗，他父親出差寄養幾，不咬人，不用怕。”
“好。”她本來也不怕。
隻是那條雪納瑞倒是真的很溫順，清走進去的時候，
它還主動站起來搖了搖尾巴，湊上來聞了聞清，然後親昵又用力地蹭過她的腳……蹭了她一褲子的狗毛。
“呃……”李姐麵色尷尬，“它正好掉毛……”心裏有些嫉妒：好歹她還是給它喂飯的啊！怎麼就對她愛理不理的呢？現在狗也是隻親近漂亮的人嗎？這個世界好現實……
***
裏麵的一切就比較正常了。
李姐帶了清進去，裏麵已有兩個麵試的人在等著，見到李姐，連忙站起來問好。李姐卻是擺擺手：“別那麼拘謹，我們十一點正式麵試，早上等等還有沒有其他人過來。”
她還要繼續等“有耐心”的人。
“你們好！”李姐一走，清主動和其餘的兩人打招呼，她們卻直接低頭，繼續看書。
同是競爭對手，沒什麼好聊的。
“……我叫清……好吧。”她的問好幾乎是被徹底忽略，她訕訕地噤聲，找了個角落坐下。她沒有帶書，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正好可以……摘狗毛。
等到十點半才有下一個人進來，同樣沒有帶書，清還以為終於來了個肯聊的，沒想到打過招呼之後，對方直接詢問出來：“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我？c大。”清坦然地答了，話一出口，就感覺對方的視線多了幾分鄙夷。
不待清詢問，她已主動開了口，自報家門：“我是qh大學的法律係研究生，我們學校你應該聽過的吧？”瞬間，她覺得眼前這個學曆差自己一大截的女孩，根本沒有任何的競爭力。
這是名牌大學才有的傲氣。
“聽過，全國最好的。”清點點頭，微微一笑。
“那當然！”顯然清的話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正想繼續吹噓，李姐卻帶著開門進來，還帶著最後的兩個麵試生。這樣，就一共有了六個人.
“下麵，我們開始麵試。”準點的時候，李姐坐上麵試官的位置，態度卻依舊很隨意。
而下麵的人——看書的，已經準備好了拚專業知識；學曆高的，已經仰著頭等著拚學曆……清暗暗地攪著手指，她該拚什麼呢？
結果想拚的人，毫無用武之地，因為李姐給出的題目很怪異——
“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例，某個藥物中毒的人狀告製藥公司。”她拿出六份同樣的文件分發給她們，“這是這個案子的具體卷宗，麵試的內容，就是完成這個案子的取證工作。我給你們24個時，現在，計時開始。明十一點再見！”
李姐離開了休息室，眾人才展開文件細看。
所謂的“卷宗”，其實根本稱不上是卷宗，偌大的一個文件夾裏，隻夾著三張a4紙，上麵的內容很簡單，隻能算是整個事件的介紹——原告楊化強於去年五月起一直在村口的便民藥店購買補腎藥，今年一月突發性腎衰竭，醫院的檢測數據為藥物毒性反應，於是楊化強將便民藥店及製藥公司告上法庭。
除了這些，一無所櫻
目前隻能算是楊化強將這件事委托給事務所，還沒有正式呈報法庭，沒有任何的調查筆錄，沒有任何的人員證據。她們需要做的，便是從零開始的取證。
這像是開放性的命題，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
清站在原處思考了數秒：一般的邏輯，肯定是找涉案的相關人員。比如原告楊化強和他家屬的口供、醫院的檢查證據、便民藥房的購藥憑證和其進貨來源，最後才是製藥公司……
她決定先去拜訪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