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啊。”尹梟點點頭,“我一定來。”
那回去的路上,尹梟都得格外歡快,腳踩著
那一地銀杏樹的枯葉,連嘴裏都哼著歌。
他一直等待“明”。
那個他永遠都沒有等到的“明”。
***
回到家裏,便是低氣壓空間。
父親坐在角落抽煙,他一向沒什麼發言權。母親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良久猛地一拍坐墊:“有什麼了不起的?那是因為我們沒把瀟兒送到國外去,要是送了,那肯定比他們家漠要優秀!”
他這才知道,原來祁漠在國外收獲頗豐。
按照李家姐妹攀比的性子,母親勢必是要眼紅的。尹梟也隻是聽著,沒往心裏去,可沒想到李勤芝這回是當了真,兀自思量了一陣,猛地站起來走向父親:“老公,我想好了!我們也送瀟兒去國外!明就走!”
她要證明,她的兒子不比別人差。
“不行!我學校裏還有事情,我明……”還有一個約定。
尹梟的話沒完,便被李勤芝嗬斷:“一個國內的破學校能有什麼事?明一早就出國!”……
母親風就是雨,把他“扔”到了國外。
但事實上——
他並不適應。
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沒有任何的背景和勢力支撐,隻靠著一點微薄的生活費,想要在國外闖出一分田地,是多麼不容易?他獨在異國他鄉,有時候撐不下去,他也隻能蹲在角落默默抹眼淚。
他很向往一種生活,平靜的、平民的生活,就像他在國內讀高一的時候一樣。
可惜,再沒有過。
那時候的他常常想:她去遊樂場等他了嗎?等不到他,她是不是要傷心了?對不起,他不想走的……他其實,挺喜歡她的。
***
剛開始,他沒有錢給她寫信寄東西;
後來,他逐漸闖蕩出來,算時間她已高中畢業,不在故地……
尹梟從未去找過。
這麼多年,他看多了人情冷暖,受盡了委屈,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他的心已冷,已硬。他終於讓自己變成和祁漠一樣優秀的人,再談論的時候,母親麵色驕傲,他和祁漠不相伯仲……
這已足矣。
他想,他的存在,應該就是不知疲倦的努力吧。
可是,後來——
祁家的企業蒙受大難,他們幾家都是合並在一起做生意的,這樣必受滅頂之災。當時請了專人分析,最後得到的結論卻是:傾家蕩產,上一輩的人還得集體去蹲監獄,蹲好多年。
那時候,不知是誰了個提議:詐死!
集體攜款逃亡,隱姓埋名東山再起。但是為了不讓別人起疑,不讓這場“詐死”顯得太明顯,必須得留一個人下來當替死鬼,而且必須是留輩裏的人!畢竟,上一輩的人都對商業機密了解過多,留誰下來別人都不放心……
人選,隻能從他和祁漠中抽。
尹梟無意中聽到了全盤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