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榆望著他頹然地背影,停頓了一會兒,在他走到門口時,終於忍不住追上去:“元朗!你等一等。”她截住他,把手上塑料袋裏的藥塞給他,“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她果然回來得很快。
十分鍾後,喬桑榆又急匆匆地跑回來,手上拿著一束花,黃白相間,下麵還綁著黑絲帶。
“你幫忙帶過去吧。”她把藥袋子拿了回來,把花束塞到了他手上,氣喘籲籲,“這是……這是我和祁漠的一點心意。”
元朗盯著她,手上拿著吊唁的花,目光陡然有些紅:“你怎麼知道?”
他的確是想去祭奠在爆炸中死亡的兄弟。
“我……”她沒辦法從他走路的頹喪感,以及之前的話中推論出來的。喬桑榆支吾了一下,索性指了指樓上,“祁漠跟我起過……”她想到元朗對自己還有敵意,到一半又改了口,“他現在行動不便,就讓我買束花,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元朗努了努唇。
她在謊!
祁少剛剛才“流放”了他,給了他長假,怎麼可能交代這個?他剛剛怨恨著是喬桑榆告狀,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真誠,他才不得不承認,是自己誤會了她。
“祁少給了他家裏大筆的撫恤金補償。”他開口,牽強地笑笑,“喬姐,你有心了。”
這花,是她送的,和祁少無關。
他突然就明白了祁漠為什麼喜歡她!她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喬姐,再見!”
“那個……我不會再讓他去做危險的事情。”喬桑榆在他身後喊,保證出聲。
元朗笑笑,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喬姐,祁少很喜歡你。”
完,大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我需要你照顧。”
一句話,他讓喬桑榆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他訂的酒店離她軍區的家有些遠,喬桑榆暗暗思量了許久,最終以“照顧方便”為由,讓祁漠住到她之前買的那幢房子。雖然不如酒店的套房那樣奢華寬敞,但是也很溫馨,同樣適合養傷。
“走吧。”下屬們回酒店替他拿行李,喬桑榆開他的車帶祁漠到了樓下。她主動繞到他那一側,開了車門彎下腰來,作勢要扶他。
祁漠愣了一下。
要扶?
笑話,才這麼點傷。
不要她扶?
笑話!她手都伸給他了哪有拒絕的道理?
“嘶……那就麻煩你了。”他佯裝疼痛,故作虛弱地把手臂擱在她的肩膀上,順勢把大半個身體的分量都壓在了她身上,呼出的熱氣在她耳畔繚繞,“重不重?”
喬桑榆被壓得硬生生踉蹌了一下。
“……重。”
她就這樣,一步步地拖著這頭“禽·獸”,往自己的家裏走……
“桑榆?”偶有路過的大媽,熱情地和她搭話,好奇地朝祁漠多看了兩眼,“這夥子是誰啊?”
祁漠正想著站好不玩她了,喬桑榆卻已接了話——
“我男朋友。”她回答得自然順暢,沒有任何的扭捏,“他喝醉了,我扶他去休息。”
她不吝嗇,也不害怕,向全世界宣布他們的關係。
“啊……這樣……”大媽點點頭,目送著兩人離開。她這個年紀的人,心裏可沒那種細膩的感情,唯一的感慨也不過是——現在的年輕饒世界,真的是無法理解了啊……大白的就喝醉酒啊!……
裝弱的好處並不少。
祁漠的午飯,是喬桑榆一口一口喂的;祁漠的衣服,也是喬桑榆親自脫的。
她想給他換上居家服,讓他躺在床上睡午覺更舒服,但脫掉他的上衣,才發現他的胸口上還殘留著黃色的碘伏消毒痕跡……沒有擦幹淨。
“你等等再躺下。”她讓祁漠坐在床畔,自己則去浴室打了盆水出來,拿了毛巾蘸水,一點點幫他仔細地擦,“會不會疼?”
她的動作很輕,問得心翼翼,軟軟的聲音讓他的心尖不由發癢,想起曾經在某個夜裏,他也曾抵著她低問:‘會不會疼?’
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笑什麼?”喬桑榆疑惑抬頭。
“沒櫻”祁漠低頭看了眼,問得很無辜很坦然,“下麵要不要擦?”
“那裏怎麼會有消毒液?”喬桑榆不解地低喃,手上卻已順勢去解他的褲子。剛解開皮帶,她碰到他某處的鼓脹,才驟然間反應過來——他又耍她!
“祁漠,都什麼時候了?”她想擰他,但是又不知道挑哪個地方擰才不會山此時的他,隻能站在原地恨恨跺腳,“你腦子裏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你不能怪他。”祁漠無奈地聳聳肩,“我贍是肋骨,他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