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沉默了良久,終於在她插花的時候,鳳南析忍不住開口,補充了一句,“誰讓你過來的?”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她知道。
“我……”桑青夏一抬頭,幾乎想要脫口而出是斯特給她打羚話,但是觸及他眼底的清冷,又忍了下來,悶悶地回答,“是我自己過來的,不行嗎?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我不該知道,我……”
“所以你就來看看我?”清淺一笑,鳳南析的聲音輕輕的,聽不出一起情緒波動,他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出,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百合花的花瓣,“帶了這些東西過來看我,你還真是……夠見外的!”
看著這些東西,他突然感覺到遙遠,感覺到彼此距離的遙遠——她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在他受贍時候,買了一堆沒有溫度的東西,來看病……
“見外……”桑青夏喃喃地琢磨著這個詞,欣賞不禁湧上一層淡淡的苦澀——他是想提醒她那晚上電話的事情吧?
他們都好了要離婚的!
“午飯吃了嗎?”見她蒼白著一張臉,站在原處不話,鳳南析的心軟零,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問了一聲。
“剛剛出去吃完了。”像是幼兒園裏被點名的孩子,桑青夏連忙回答,“我上午來的時候,你還沒有醒,所以……”
“上午?”鳳南析一愣,心中湧上一股暖流——這麼,她上午就來過了?
“恩。”點點頭,桑青夏觀察著他的臉色,心翼翼地在他床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你……還好嗎?”
她知道他是胸口的地方中槍,但終究不知道槍口的位置究竟是在哪裏。
隻是看著他現在半坐在床上,胸口都是白色繃帶的模樣,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
“好。”他應了一聲,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臉上,看著她光潔如初的臉蛋,嘴角不禁緩緩上揚——她的容貌恢複了,看來他的這一槍沒有白挨!
“那晚上……”他得話越是少,桑青夏就越是不安,低著頭,攪著自己的衣角,糾結了良久才起了一個頭,“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受傷了呀?”
現在她才想起來,那晚上他的聲音那麼斷斷續續,而且周圍空曠靜謐的背景也讓她覺得奇怪。她不笨,聯合起來想象一下,自然能猜到他是在什麼情況下打的電話。
“這個不重要。”鳳南析別過臉,故意躲開她的目光,不想告訴她實話,讓她內疚。
可是這樣一個動作,也讓桑青夏確定了答案,心裏越發不好受,越發覺得自己實在太不是人了!
“那晚上,我不是故意的……”猶豫了良久,還是她首先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仰頭看著鳳南析,憋出了這麼一句。
“這個和你沒有關係。”嗤笑一聲,鳳南析想要像往常一樣抬手揉她的柔軟的發絲,卻因為身上隱隱的痛而無奈地垂下手,“那一槍又不是你開的,你有什麼自責的?”
“要不是為了那個解藥……”桑青夏的聲音哽咽了,眼前開始變得模糊,“你去那裏都是因為我……而且我在你受贍時候,還故意那種話,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