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一晃眼卻是近二十日沒見著三姐,心裏著實想念得緊,實在是忍不得了,便向王大虎告假,衛武乃是新人入行,上頭隻一個引路師父帶著,要告假隻需向王大虎知會一聲,王大虎自然樂得不管,隻點頭讓他自去就是。
衛武換了一身衣裳,出了錦衣衛衙門,逕直便往那承聖書院而去,他先是去了書院大門前頭與自家幾個兄弟見了麵,三人見著他很是歡喜,上來團團將他圍住,癩痢頭笑嘻嘻道,
“老大,這幾日不見,倒是官威兒見漲,這周身的氣勢越發的足了!”
衛武聽了心頭暗笑,
“甚麼官威兒,這子見過幾個當官的?老子在那錦衣衛裏就是個蝦米,成日價夾著尾巴做人,見人就點頭哈腰,還無有在這處威風!”
當下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子少他娘嘴裏抹油糊弄老子!”
一旁的李莽則道,
“老大,這幾日有人趁你不在,城東的李大,城西的文四都派了人來搶地盤,被我全數給打跑了!”
著衝衛武拍胸脯道,
“老大放心,這地界兒可是我們兄弟的,誰來了也搶不走!”
衛武滿意點頭,
“好好!總歸有那不開眼的要來找揍,你們盡管動手就是!隻……切記著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總歸留著人以後總能尋回場子的!”
一旁的那劉青卻是忙著將這幾日賺的銅板兒清點上交,衛武卻一揮手道,
“如今賣力氣的都是你們,我也不好再得好處……”
三人隻是不依,都是好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不能短少了老大的,衛武這才勉強收了些,又轉手拿來請幾人吃飯。
四人在這書院門前鋪子裏吃了一頓肉,等到放學時,衛武就伸長了脖子在往那大門前打量,直等得一顆心都要焦死了!
這才是見著韓綺自門裏邁步而出,此時間大門前人頭攢動,衛武瞅準時機從後頭繞過去,拉了拉韓綺的袖子,韓綺回頭見是他不由一驚,
“你……你怎得回來了?”
話出口繼而又想起他前頭所言,不由心頭一陣亂,未語臉先紅了!
衛武見著韓綺也是心頭激動,以前日日見著不覺甚麼,這二十多日不見,猛一再見便發覺三姐好似又長高了些,以前隻到自己胸口,如今……如今她戴的帷帽沿可碰到自己下巴了!
三姐長高了,這身條兒倒是瘦了些,苗條了些,隻不知臉兒可還是圓潤,兩頰可還是粉嘟嘟的讓人想捏一把?
如此這般直愣愣的盯著人瞧,那眼神兒灼熱的似要將麵紗給燒穿一般!
韓綺咬唇,
“你……”
剛了一個字,後頭有人出來時一擠,撞著韓綺身子一歪,衛武忙伸手護住她,
“三姐心!”
這大門前人來人往,實在也不是話地方,衛武瞧了一眼在前頭等車的韓繡與芳草,匆匆捏了捏她的肩頭,低聲道,
“今兒晚上三更我去尋你,還在你們家角門處!”
卻是不待韓綺回話,便已鑽入人群中不見了!
“哎……”
韓綺呆立在那處,半晌才回過神,走過去與韓繡彙合在一處,上了車卻是一路無言回轉家中。
待得吃罷了晚飯,坐在書桌前,便有些坐立不安,韓綺抬頭瞧了瞧外頭色,此時早已黑,已是入冬,外頭寒風漸漸刺骨,隻窗前孤燈一盞在風中搖曳,隱隱有夜歸之人,在牆外行走閑話之聲傳來,擾得人心神不寧,韓綺歎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二十來日衛武念著她,她亦是在念著衛武!
她也是想了多日,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前世今生她是從未想過衛武會對自己動情,並因此進了錦衣衛!
要知曉錦衣衛自成立以來,名聲向來凶赫,當年韓家抄家下獄便是由錦衣衛執行,想著那些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漢之中,會有衛武的身影,韓綺便不由心頭一顫。
奸黨的名聲不好,錦衣衛也未必好到哪裏去!
韓綺前世在教坊司中也是有些見聞,這錦衣衛外表看著威風八麵,想拿誰便拿誰,想抄誰家便抄誰家,實則就是皇帝養著一條狗,要時便放出來咬人,不要殺狗吃肉也是難免的!
前世是他做奸黨一員,倒還能圖個一時風光,這一世裏他入錦衣衛,隻怕還要提著腦袋為皇帝辦事,他何至對自己用情如此?
若是衛武在錦衣衛中當真有個甚麼三長兩短,豈不是自己害了他?
想到這處韓綺心中愧疚,
“我重活一世自以為是好心助人,卻沒想到照樣讓他入了火坑!”
坐在那處愁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