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韓世峰又設宴款待了二人,席間推杯換盞倒也相談甚歡,張廣賢吃得有個七八醉了,回轉院之中,他那受寵的妾室聽得動靜出來相迎,扶住他道,
“老爺,您可心腳下!”
張廣賢踉踉蹌蹌被扶進了內室,倒在床上,那妾室上來脫了鞋靴,又絞了帕子給他擦臉,這時湊過來解他衣襟,張廣賢嘿嘿笑著伸手抓了那雙白玉細嫩的手,往嘴邊湊,
“筱溪……筱溪……”
妾室笑著躲他,
“老爺,你乖些,讓奴婢給您解了衣裳!”
張廣賢卻是不放手,用力將人拉入懷中,一個翻身就壓了上去,
“筱溪……今兒可是想老爺了……”
這廂趁著酒意,倒是好一番顛鸞倒鳳,張廣賢動了一陣,出了一身大汗,倒是酒醒了不少,一時不想睡,隻是二人一臉饜足的相擁而臥,那妾動了動身子,軟若無骨的手臂橫在張廣賢胸口,
“老爺,今兒過去吃酒想來是十分盡興?”
張廣賢半眯著眼應道,
“那韓世峰在吏部考功清吏司做主事,專職掌理官吏考課、黜陟之事,老爺我這回若是還想更進一步,這京裏的關節自然還是疏通疏通!”
那妾聽了柔聲道,
“老爺在通州任上做得好好地,又有每月裏孝敬不少,為何還要挪位子?”
張廣賢哼了一聲應道,
“婦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別瞧著老爺那差事是肥的流油,但若是出了事兒,全家上上下下砍一百次頭都不夠的,撈得差不多便得了,也該換個人坐坐了,若是不然引得人眼紅了,往上頭一紙奏折,便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
漕運衙門裏的差事肥缺最多,也最紮眼,似自己這類根基不深,靠著巴結上官上位的官兒,在這任上撈得差不多了,便要想法子挪窩了。要不然便想法子抱上更大的大腿,有人在後頭撐著,要麼便自家有些眼力,拍拍屁股走人,若是貪得無厭死賴著不走,讓人一腳踢下來,到時候抄家滅族,就是自找的了!
所謂江山輪流坐,這官兒自然也是要輪流做的!
那妾聽得似懂非懂,伸手緊緊摟了他道,
“老爺的這些,奴婢也聽不懂,隻老爺去哪兒,奴婢便去哪裏!”
張廣賢聽她軟語溫存,心裏很是受用,伸手在她雪白的背脊上拍了拍,
“你對我的真心,我自然是知曉的……”
頓了頓道,
“總歸要想個法子讓筱溪堂堂正正做了夫人才是!”
那妾室笑著獻上香吻,
“老爺有這份心,筱溪便知足了!”
……
隔了兩日,張廣賢又派人送了帖子過來,請了韓世峰夫妻過府赴宴,王氏拿了帖子問韓世峰,
“老爺,明日赴宴,可是要去?”
韓世峰想了想應道,
“張廣賢此人我倒不想深交,隻礙著遠錚的麵子,便去一回吧!”
韓世峰與付文雍乃是多年的至交,為他上下疏通,不計報酬也是心甘情願的,隻張廣賢此人,隻看他發妻死後,一心想扶妾上位,韓世峰便不想與此人打交道了!
待得第二日,韓世峰果然帶了夫人王氏與兒子韓謹嶽赴宴,這廂張廣賢、韓世峰並付文雍又有張榮璟和韓謹嶽,卻又有張廣賢的兩名庶出兒子,名喚做張榮裕、張榮信出來見禮。
韓世峰見得這兩名庶子,一個年紀十二三,一個年紀十來歲,倒是生得唇紅齒白,看氣度話倒是從容有禮,當下笑道,
“張兄,這二位公子看言談舉止倒是溫文有禮,想來也是延請了名師教導?”
張廣賢聞言麵有得色笑道,
“犬子無狀倒是惹堂兄笑話了,前頭在通州確是請了城裏有名的先生教習,如今已是能詩能文了!”
他此言一出韓世峰倒來了興致,隨口考較了二人幾句,倒是能對答如流,韓世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張榮璟,心頭暗歎一聲,麵上卻是笑著點頭道,
“果然是下過苦功的!”
一旁的付文雍與他多年的好友,自然明白好友的心思,卻是衝他暗遞了一個眼色,二人再不多言,席間隻談風月,吃酒耍樂卻是半點不提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