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見韓綺含羞不語,便又道,
“我是每日裏按著三餐加夜宵想著三姐,三姐讀書費神,便少想一回,夜裏不想白日裏總要想的……”
著看了看韓綺臉色,嚷道,
“決不能再少啦!”
韓綺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卻是未曾應答,衛武笑道,
“姐不話便是答應啦!”
拉著手低頭親了一口問道,
“明日姐可要出城送行?”
韓綺點了點頭道,
“自然是要去送付先生的!”
總歸師徒一場,這禮數還是要做到的,衛武聞言卻是不願意了,
三姐是去送先生,可那姓張的子也在呀,總歸人都要走了,多見一麵多一分相念,還是少見為妙!
當下便勸道,
“你明日還要進學,今日裏已是設宴送行了,便不用早起去城外相送了吧!”
卻是想動韓綺別去,隻他起這事韓綺卻是心頭一動問起付先生的事兒來了,
“付先生能調任成都府,可是你想了法子?”
衛武聞言嘿嘿笑,
“甚麼都瞞不過三姐……”
當下將自己花了二百兩銀子買了一塊破石頭的事兒一講,韓綺聽了哭笑不得,
“你……你這人……怎得……怎得醋勁兒如此之大?”
何止為了一個不相幹張榮璟如此,倒是歪打正著助了付先生一把!
衛武拉著她手哼哼道,
“三姐盡向著外人話!”
“我怎得……怎得向著外人話了?”
“你不怪那張家的三亂起心思,倒要怪我醋勁兒大,這不是向著外人話是甚麼?”
韓綺更是啼笑皆非,
“這……這如何就是向著外人了?不過是張家伯父有意,讓先生上門提了一嘴,我父親已是回絕了,此事便了了,你又何必去大費周章?”
衛武哼道,
“他總歸有這心思便不成,他跟你們又有親,每日裏在這府裏進進出出,看著三姐如此才貌雙全的佳人,難免不會再動歪心思……呆得越久越是不好,早走為妙!”
韓綺被他的臉上緋紅,嗔道,
“外頭多少好女子,就你覺著我才貌雙全……”
慢是承聖書院裏,便是這柳條巷子裏各家府中的姐們,論才貌韓綺自覺都無顏入列,那裏值得他這般緊張!
衛武低頭又親了一口三姐白嫩嫩,有些肉的手背道,
“各花入各眼,三姐在我眼裏便是各處都好的……”
這情話兒的韓綺一張臉紅到了脖頸處,二人四目相對正在含情脈脈之時,外頭突然有人在話,
“張家大少爺……您心腳下……”
“怎得……怎得還未到呀……這處……這處是走錯了吧?”
話間,院門外自陰暗處走進兩個人來,一個婆子在前頭領路,一臉潮紅的張榮璟卻是跟在了後頭,衛武在角門外頭聽得聲晌,便自門縫處往裏觀望,這門兒開在角落處,外頭有一棵桂樹遮擋,又是在夜裏,廊下雖點了燈但照到院門處已是十分昏暗了!
韓綺瞧不太清,但架不住衛武是個眼兒最利的,隻隔著角門又透了樹葉遮擋中,隱隱瞧見兩個人影,便認出了張榮璟來,當下便黑了臉,
“你瞧瞧,還沒有亂動心思,這子怎麼跑到後院來了?”
韓綺忙衝他擺手示意噤聲,反身藏在桂樹後頭,眼見得張榮璟搖搖晃晃的進來,那麵生的婆子扶著張榮璟去尋淨房,衛武悄聲哼道,
“前頭院子沒有淨房麼?怎得還跑到後頭來用?”
韓綺卻是皺眉仔細打量那婆子,
“這婆子不是我們家裏的人!”
即不是家裏的人,如何裝出一派韓府人的口氣,引張榮璟到這處來?
二人對視一眼,都覺著其中必有蹊蹺,
那張榮璟擺明就是吃醉了,那婆子又不是韓府中人,又前頭韓綺稱醉先回了後院,此時此間隻她一人在屋中,這當中沒有鬼,讓人如何肯信?
韓綺乃是兩世為人,前世在教坊司裏見過的齷齪事兒多了,衛武是自混在街麵上,這類後宅大院裏的陰私事兒也是知曉不少。
這廂四目相對,都有些明白對方的心思了,衛武悄聲道,
“我先進來把那子給弄出去!”
罷放了韓綺的手,跑繞過了拐角,抬頭看了看,這韓府四周早被衛武打量過無數回了,哪一處適合下腳又不會被院子裏的人發覺,他早已是爛熟於胸。
這廂退後兩步,再發足前衝,蹬著牆壁身子一挺就高過了牆頭,這廂矮身蹲於牆頭,再調轉身子,雙手扣了牆頭,身子舒展,人便緊貼著內牆,悄無聲息落到了院中。